楚慕倾抬起头,兴许是刚从屋顶上下来的缘故,此刻顾宴辞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
“你出去等我,我们去屋顶坐一会儿。”
顾宴辞点头,又从后窗翻了出去。
不一会儿,楚慕倾穿好外袍,轻轻喊了一声“顾宴辞”,不一会儿,后背触上温热的胸膛,她能听见身后之人的心跳声,然后整个人就站在了屋顶上。
她有瞬间的失重,连忙伸手扶住顾宴辞的手臂,慢慢坐了下去,等坐稳之后,曲起双腿,双手环抱住,将下巴垫在膝盖上,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今晚月色正好,繁星点点。
身后一阵微小的动静传来,有人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楚慕倾偏头看了一眼,顾宴辞轻声说:“晚间还是有些凉。”
楚慕倾伸手拢了拢披风,此刻天黑,她看不清披风的样式,不过她猜应当是今日白芷拿出来挂在内室的那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上来的。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并排坐在屋顶看着夜空,耳边传来夏日蝉鸣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楚。
“你说你笨不笨,一直坐这儿干嘛?”
顾宴辞喉中溢出一声轻笑:“我怕你想看星星,又看不了,所有先在这等着。”
楚慕倾偏头看他:“那我要是今日不想看呢?”
顾宴辞也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那便说明你今夜安眠。”
楚慕倾嘴角轻扬,又将头转了回去。
她今日情绪确实不佳,甚至说的上极差,她外祖父戎马一生,便是为了保卫大周,保卫边境的百姓,结果他身死之后,边境数座城池落入北耶人的手中,也不知道外祖父死前是何种心情,是对朝廷的心灰意冷,还是对边境百姓的担心愧疚。
这些猜测压的她有一瞬间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做了噩梦。
此刻她抬头望天,夜晚的冷风吹过,那梦中的情形尽数化为了虚影,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越发清晰明了。
这世间所有因着他人阴谋而滋生出的痛苦和憎恶,都不应该成为困住自己的围墙,它应该是利刃,直插敌人胸膛。
她与阿辞已经走到这一步,从来就没有回头路,也不会回头。
“顾宴辞,你今日白天有一句话说的对。”
“什么?”
“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更相信我们。”
接下来几日,楚慕倾白日里都是在二夫人院里绣嫁衣,二夫人瞧见嫁衣的布料惊叹不已,楚慕倾便和她说了这是罗娘子所赠。
二夫人感叹道:“她当真是厉害,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布料。”
“我之前也不曾见过。”楚慕倾轻笑道。
“不过你成亲,也当用这样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