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根本来不及去十里沟汇报给东家。
作为如意糕坊如今最有文化的账房,曹文山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推荐,让他先拿个主意,将生意给稳下来,否则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了。
曹文山捏在袖子中的手紧了又松,跟掌柜们斗智斗勇,最后以十三文钱一斤的价格成交。
之所以觉得十三文钱这个价格没问题,乃是他思量之后的结果。
他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东家给出的优惠价格是一斤送半斤,一斤十五文钱,那么说明一斤十文钱应该是能保本的。
而他们零售,还需要考虑到货物的损耗,运输费用以及包装和人力成本,若是供货给别家店,这些损耗开支就会大大减少,十三文一斤的价格应该是可以的。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如果这价格放在十五文不动,想必那些掌柜就不舍的大批量订购了。
要知道那些掌柜们店里的蜜饯成本在十文钱上下,而他们赚钱的主要渠道,并不是这些蜜饯,若是超过预算,或者觉得赚头儿不大,便不值得他们折腾了!
即使如此,曹文山还是很担心,毕竟这事儿没有经过东家的首肯,也不知道东家是否会生气。
昨夜,他便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曹老爹也十分纳闷,只当是他夜里失眠,完全不晓得曹文山简直悔地肠子都青了,好不容易找了个账房的工作,工钱还这么高,福利还这样好,若是因为这次主动出头给黄了,那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战战兢兢到了天亮,等看到天边的一缕鱼肚白,曹文山便再也待不住了,他想好了,若是今日东家不来,他便打算跟着木春大哥去十里沟负荆请罪。只要东家不辞退自己,让他干啥都行。
这两人一见面,看着彼此眼下的乌青,那还有啥不明白的?只是还未等两个人出门儿,便看到覃三娘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两人的样子,饶是覃三娘不是个心细如发的,也能发觉不对劲儿了,只是这幅受气小媳妇的样儿真是好笑地很。
覃三娘不由失笑,问道,“这大清早的,你们俩是怎么了?跟丢了二百两银子似的。”
额,二百两银子?把他们杀了卖肉也赔不起。
曹文山一狠心一跺脚,对着覃三娘拱手赔礼,“东家,我得跟您请罪!”
覃三娘蹙眉,实在是想不通他有什么好赔罪的地方,这铺子如今的利润也不是很大,而对方又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于是,她便施施然坐在椅子上,笑着询问,“曹账房,你这是怎么了?跟我说说吧。”
于是,曹文山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日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之后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东家的训斥。
其实,昨晚他便想清楚了,大部分东家是不会喜欢自作主张的下属的,何况他还是个账房,若是背着主家做假账可如何是好?所以很多下属宁愿错过机会,都不愿意冒进,就是这个道理。
木春看到覃三娘不言语,急忙上前求情,“东家,这事儿也有我的不是,是我觉得曹文山是账房,鼓动他去谈生意的,东家您若是要怪就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