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覃三娘算是明白了,原来谭家也只有柳婆子是贱籍,谭安和他媳妇却都是正经的良民。如此,木春来看望的时候才会如此周到,毕竟柳婆子是住在儿子家中,这处也不是司府的房产。
这厅堂虽小,但却十分雅致,门边儿摆着几株菊花,此刻正值怒放,那明晃晃的颜色耀的人眼晕。
不多时,那妇人便过来说,自家婆母已经收拾妥当,只是身体孱弱不能下床,只能麻烦他们移步去隔间。
覃三娘两人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这理由合情合理。
看到柳婆子的时候,饶是覃三娘这个医术半吊子,也知道她已经行将就木了,此刻只不过是硬撑罢了!
不过,柳婆子这人虽然身子骨儿不行了,但还是知道面前这人是东家的义妹,司宅的新主人。
“海氏,你出去吧。”柳婆子淡淡地瞥了儿媳一眼,说道。
原来那妇人姓海。
海氏却未曾应是,而是满面笑容走到窗前,体贴道,“婆母,还是让我在这儿伺候着吧,你这身子骨儿不好,连坐起来都费劲呢!”
柳婆子没吱声,但显而易见是不想让她在这里。
覃三娘会意,道,“妹子自放心忙活去就好,咱们只是和柳婶子聊聊家常,不会累着她的。”
她言语从容,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许是做惯了大东家,此刻的她,身上散发出气势根本就不属于一个简单的村妇。
“还有,我还有些事儿想找谭安聊聊,不知道他可否在家?”
被她犀利的目光一扫,海氏噎了噎,听说还要找谭安,眸光又闪了闪,道,“东家,我家汉子今日出门做工了,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呢。那你们先聊,有事儿喊我就成。”
说完,海氏便急忙出去了。卢松与大娃对视一眼,便转身出了门,恰好撞到打算回来偷听的海氏。
看到穿着劲装,故意将匕首挂在腰间的卢松,海氏一愣,笑道,“我正打算去后院…后院。”
说完,不等卢松反应,便急忙越过他走了。
柳婆子见海氏走了,这才抬头看向覃三娘等人,神色也放松也不少,“你是三娘子吧?我晓得你,东家跟我说起过,果然是个干练的!老婆子本该给你行礼的,可如今半截身子入土了,就坏一次规矩吧。”
对于司家以前的仆人,覃三娘并不会因为如今捏了人家的卖身契,便大张旗鼓地扯威风。特别是对于这种老仆人,一辈子忠心耿耿,更是让她十分佩服。
覃三娘淡笑,“柳婶子,司大哥一家如今已经平安抵达目的地,一切安好,你不必忧心。”
柳婆子浑浊的双眼一怔,猛然抬头,那眼里的泪都要落下来了,“好,好!太好了!少爷没事儿,姨夫人也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