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芳面上一臊,低头不语。
女医们听见了动静,全都惶恐地站在远处,不敢向前一步。
宋茗和李银群得了消息,着急忙慌地从御药局跑了出去。
一个叫雀儿的女医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外瞧。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这么着急?”
白芊芊默默地整理着草药,笑而不语。
雀儿本想也去瞧瞧热闹,但看白芊芊依旧面不改色地专注着整理草药,想着她身份如此尊贵还如此勤恳,自己倒也不好意思丢下活儿不干,只好一起跟着留了下来。
宋茗和李银群二人一回来,看见女医住所被翻了个底朝天,吓得脸色都白了。
素芳觑了心虚的二人一眼,面色铁青,心中快速地盘算。
太监们搜出了两个分量极重的木匣子,藏得极为隐蔽,被埋在了床下的石砖下头,要不是那两块石砖上面较其他处异常的新,他们还真难寻出来。
木匣子被送到了闫太妃跟前,宋茗和李银群低着头,紧张不已地盯着那木匣子,冷汗直冒。
“这是什么?”闫太妃厉声质问。
无人敢应。
“给本宫砸开!”
太监们得了令,立刻砸开了木匣,一阵清脆声响,数十个足金的金锞子和无数银锞子并纸票子散落一地,当中还有不少金银翡翠,昂贵首饰。
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裴蓉冷笑:“好一个女医局啊!太医院设立女医局不过半年之久,小小女医就能敛财此等数目?王院判,你作何解释?”
王素芳迅速冷静,言辞恳切。
“裴小姐稍安勿躁!女医俸禄一向微薄,下官更是谨守规矩,不敢逾越!至于这是谁暗中敛财收受贿赂,下官实是不知!但归根到底,终是下官人微言轻,才惹出了这尾大不掉的祸端!就请闫太妃治下官一个御下不严之罪吧!”
她情真意切,说罢便跪倒在地,伏地不起。
闫太妃眸光微冷,转着手中的佛珠顿了顿,深看了王素芳一眼,淡笑未语。
王素芳是聪明的。
所以她直接就选择了将自己给摘了出去,表明了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的立场。
又给闫太妃递来的一把刀,是砍掉这两个弃子息事宁人。
还是越俎代庖,越过圣上,代行责罚官员之责。
无论是选择了哪一种,素芳都可以做到全身而退,顶多被罚一点俸禄,不痛不痒。
而闫太妃却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王素芳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心中默道。
今日之事就算东窗事发,也不过就是有女医财迷心窍多收了主子们的一些赏赐罢了。
宫妃出手向来大方。
此等事情便是放在明面上也算不得什么大罪,根本得不了什么惩罚,她最多放弃两个蠢货,失些财帛。
但闫太妃和裴蓉就不一样了。
不用想也知道,裴蓉定是故意带着闫太妃过来想给白芊芊撑腰,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
但闫太妃毕竟是先帝的宫妃。
如今朝中虽未重新立后,但执掌中宫之权已全然落在德妃娘娘的手中,宠遇之深可谓无人能比。
圣上如今病弱,更是对重新有了身孕的德妃娘娘倾心相待,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