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崔别将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
怎么可能?
六百多兵冲阵,不但没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还被正面击溃?
那些发出爆鸣的铁管子是何物?难道这些贼子会法术?
“阿西吧!整队!整队!乱跑者!杀!”
一番折腾后,总算把惊慌失措的败兵重新聚拢到一起,没等崔别将想出招来。
“轰轰轰轰!”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两翼看似单纯堵塞道路的木车,侧面木板上突然露出几个洞。
黑不溜秋的铁管子伸出洞外,猛地喷出炙热烈焰和浓密的烟棍。
这下就有乐子看了!
八门二斤炮,每一发霰弹是六十枚,一轮齐射就有近五百枚四钱重的生铁疙瘩,尖啸着覆盖百步外快聚成团的敌军。
更坑爹的还是两面夹击,轰的侧翼,一瞬间人仰马翻、哭嚎震天。
乱成一锅粥的敌军中,有人发现正面的三百贼军居然小跑着往这边前进,这还有啥好犹豫的,跑啊!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射霰弹肆虐,挨过两轮炮击依然没死没伤的幸运儿们,全疯狂了,就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被二百手下护在中间的崔别将,吓得连手里用来装比的马槊都扔了,拨转马头、拼命踢着马腹,头也不回的往来路狂奔。
主将都逃了,怎么可能还有人装“忠勇”,哗啦啦撒丫子就跑,刀枪盾叉啥的碍事都扔了,兵败如山倒。
“轰轰轰轰!”
第三轮炮击让逃敌已经丧胆的情绪彻底崩溃,两条腿甩起来,鞋都甩飞的节奏。
两边的炮哨哨长们,看着没来得及开火的第四个子铳,也只能望着敌人远去的烟尘气的直跳脚。
“废物啊!再等一会儿能死啊!”
卧槽!人家不跑快点,特么的真会死啊!
“壬、癸两哨留下来补刀、打扫战场,其余四哨跟我去抓俘虏!”
“是!长官!”
梁云峰带着四哨人沿着敌军荡起的灰尘继续追击,远远的听到整齐的排枪,他不禁咧嘴一笑。
来都来了,还想跑?
……
正面冲阵死伤两百多、三轮炮击死伤两百多,齐齐整整出通州城的八百高丽兵,只剩三百多人。
仅剩一百多骑兵,仗着马快跑在最前面,打头的就是崔别将和他的护卫“铁骑”。
后面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二百多步卒,惨不忍睹啊!
当归路被同样军服打着赤旗的两百“贼军”堵上时,崔别将也耍起二世祖混不吝的暴脾气。
“阿西吧!冲过去!撞死这些海贼!”
“嘚嘚嘚嘚!”
剩余的骑兵都不傻,前有敌军堵路,后有敌军追击,不冲过去就要死在这鬼地方。
“秋给打!”(杀啊!)
长兵器都扔了,骑兵们抽刀在手,催动战马加速,撞也要撞出条生路来!
敌军以到五十步外,如雷的马蹄震得地皮都在颤动,穆千户手中长刀一指,大声喝令。
“开火!”
“砰砰砰砰!”
火绳枪手彼此隔着一人距离,不像是燧发枪战列线那种“肩膀靠肩膀”增加命中率的打法。
没法子,火枪兵身上挂着弹药包,点燃的火绳万一不小心把自己或战友给点了,岂不成了笑话。
第一列火枪兵完成射击,立刻侧身后退至最后一列,开始快速装填,其他三列火枪兵依次补位,轮流进入射击线开火。
“砰砰砰砰!”
整齐的排枪声,在勒马等候手下冲开一条活路的崔别将耳中,如同死神的啸叫。
如落叶般被轰下战马的骑兵,后面避之不及的骑兵们,直接无视、纵马践踏,这血腥的一幕,让崔别将禁不住浑身颤栗。
“快了!快了!再有五十步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