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岸边列阵的府兵,真正死伤的不过三四百人而已。
而死在浮桥上,被踹入江水淹死的不下五六百。
还没正式开战,就先死伤千人,而对面的其余府兵,被“贼骑”撵兔子一样,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悲催的大将军权秀,被部曲们硬生生抬回对岸,战靴落地才惊魂稍定。
看着眼前的惨景,缓过劲来的权秀大将军暴跳如雷,其实是掩饰他裤衩湿了,这要是被人发现,他老脸可就丢尽了!
“阿西吧呀!慌什么?废物!蠢货!胆小鬼!速派甲士过江守住码头,保护浮桥啊!”
“锅摸米大!”(遵命!)
……
“报!报告长官,江西县城外浮桥守军已被驱散,敌西路军两万余正准备渡河,骑兵司按计划赶往南浦码头”。
“收到!辛苦了,去通知一下后面的梁长官!”
“是!”
突袭营右司指挥穆晓夜接到快马急报后,立即下令右司十二哨六百骑备战。
整个突袭营分四个序列行军,担任前锋哨探的是一人双马的骑兵司十二哨;
紧随其后是穆晓夜的右司骑骡火枪兵十二哨,再其后是梁云峰左司同样配置的十二哨;
朋帅、唐翊领着四哨护卫骑兵断后,两千余人全部骑乘马骡,移动速度极快。
突袭营的目标是柳京城西百里外,大同江入海口的南浦县,海军掩护运输船队,黄昏时分抵达县城南门不远的南浦港。
高丽西路军的渡江情况,早就在掌握之中,正好路过不是?属于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
兵贵神速,刘大平领着前锋骑兵驱散垃圾府兵之后,还是保持马速直扑南浦县城。
毁掉浮桥的任务,留给后面的梁秀才和晓夜两司处理。
穆晓夜右司十二哨抵达码头时,已经有数百高丽禁军甲士,举着盾牌在浮桥北岸拉出一道弧形防御线。
“百步下马,西侧列队!”
虽然骑得是骡子,咳咳!还是说马威风些!
六百余骑一直冲到离敌百步才停,把高丽盾手们吓的不轻,阿西吧!还以为要把他们生生撞下江哩。
老兵就是老兵,下骡之后哨长站位即是列阵之处,队长们领着自己十名战士,迅速列成标准的鸳鸯队两伍纵列。
各队的伙兵牵着自己队中十四匹骡子缰绳,将备骡背上一把备用的镗钯三股叉往地上一插,用脚踩紧。
再把缰绳往镗钯木杆上一套,战骡拢到一处后,伙兵们端着蹶张弩在骡群外警戒。
蹄声隆隆,梁云峰的左司十二哨六百余骑也赶到了。
“百步下马,东侧列队!”
千二百战兵在敌人眼花缭乱中,从停步、列阵,没眨几次眼,刀劈斧削的两个横阵就成型了。
说是火枪哨,其实半数还是冷兵,两名盾手、两名长枪手、一名镗钯手;
含正副队长在内的六名火枪手,加一名持弩的“多功能”伙兵,刚好十二人小队。
对付这种相当于固定靶的敌人最省事,横约百人一排,纵列六的横阵霍然成型。
高丽禁军惊恐之下抛射的箭矢,稀稀拉拉连屁用都不顶。
在摇摇晃晃未完工浮桥上,拼命奔跑的后续禁军甲士,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火枪三轮射,准备!”
“滴!”
尖利的铁皮哨音声中,两个横阵爆豆式的排枪轰然打响。
“砰砰砰砰!”
两排从蹲姿盾牌手头顶上伸出的铁管子,红点连闪灿若星辰。
两个横阵一轮有近两百个枪口,猛地喷出两三步远的浓浓烟棍,很快被江风吹散,变成大片薄雾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