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朋哥儿和小舅两人不是扮演“神棍”,也从未打算搞这些,所以很多事情就没法挑明了说。
譬如在太行和吕梁的五哨“红武老兵”,对他们只是告知大帅有令,在山中立寨、招揽流民,建立武装基地。
出事的也是其中一哨的副哨长,此人名叫邱孟黄,原本只是郁洲岛白家庄普通的佃农家子弟。
机缘巧合跟着相熟的兄弟们一起入了“伙”,算是红武四期,因为识些字人又机灵,新兵训练结束就升为副队正。
因为亲娘死的早,后娘有了娃后,为了那点可怜的“家业”,对他很不好。
他爹又是个三棍子砸不出一个屁的老实头子,所以这娃少年时过的很憋屈。
也形成了深重的心机,说白了,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隐藏的很深、表面上人人夸。
被临时抽调成为朋哥儿的护卫哨中一名队正,他以为抱上大腿了,执行命令非常坚决,作战也很勇猛,战后被提升副哨长。
谁知道朋帅只带一哨人走了,把他们交给了“七师兄”统领。
虽然很失望,但是跟着旭哥儿在江南东奔西跑,“奖金”可没少挣,他身上的铜钱都换成了银铤,足足攒了五十两。
没能成为大帅亲卫,他就想多挣些银钱,等哪天回家时,狠狠羞辱一下后娘和穷家惯养的二弟。
原本以为会留在江南基地,结果又听令北上,一路辛苦到了汴梁城,如此繁花似锦、太平世界让他开了眼。
江南繁华他没见识过,印象中只有满目疮痍、鲜血和杀戮。
好吧!放假三天轮流逛了汴梁,吃喝玩乐都经历了,他这才发现原本当成巨款的积蓄,都不够在京城买间小房子的。
心态一变,很多事情他就带上了抵触情绪,譬如再被调到艰苦的太行山,有怨生恨、恶毒的种子悄然在他心底发芽生根。
在本哨顶风冒雪,夜间突袭攻克一座匪寨后,他不但违反“一切缴获要交公”军纪,私藏了一串不起眼、但一看就很值钱的大珍珠串;
还违反“不得强迫女子”的铁律,色胆包天、胁迫被匪首掳来的风韵小少妇,来了个霸王硬上弓,事后还想灭口时被人撞破。
“直娘贼的混账东西,敢给我们哨的赤旗抹黑?”
丙哨哨长王富贵得知详情后勃然大怒,立即将其解除武装关了禁闭。
在向上级庞参将请示如何处置的日子里,因为考虑阿邱毕竟立过功,又是一起从郁洲岛出来的,所以并没上什么手段。
在新占的匪寨找间空房关着,派了三名战士轮流换班看守,伙食也没缺,屋里还给备了炭火盆取暖。
但是每天晚上的队哨级会议,都在阿邱的禁闭室里面开,弟兄们自然没有好话,轮番狗血淋头般的责骂。
有人气急了,扬言直接枪毙得了,报个阵亡,省的让咱们丙哨成了其他哨的“笑柄”。
在一直被灌输“团队荣誉高于生命”的红武军中,最怕被人指着鼻子笑话。
放狠话的队正,虽然被哨长王富贵狠狠批评了,但是阿邱却真的怕了。
至今为止,红武军不是没有违纪的人,小错还能在队里骂几句,记个过,扣些奖金,搞些体罚就算了。
顶多之后开队哨会时,被老话重提敲打一番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