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腊月初七,月冷星稀、寒风刺骨。
太原府衙后堂书房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张太守斜倚在锦榻上,双手死死按住一头青丝。
浑身打了寒颤,他这才舒畅的长呼一口爽气,松开双手,一拉绿绸丝绒被遮住身体。
“呕,忒!”
拿起旁边的茶碗漱口后,小桃红邪魅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达达,你也忍心让额给那牲口折腾”。
“哈哈哈哈,老夫看你这几天面色红润,杏眼含春,没少采阳补阴吧!说说,今天问出什么来了?”
“这牲口见了额就知道没命的拍打,人家牝户都肿了哩!”
“嗯?”
“还是老一套的什么朋帅要造反,私藏甲胄,爪牙遍布南北之类。
火铳之事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是军工部制造,他们只管学会如何用……”
“哼!今夜你再去最后一趟,如果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明日就让他知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达达!额一番辛苦,好歹你替额打一件九凤钿儿”。
张太守有些疲惫的笑骂道:
“你这小淫妇儿!单管爱小便宜儿,随处也掐个尖,行行行,明日自去金银铺子选一根,记达达的账上”。
“哐!”
正说的热闹,书房门被一脚踹开,呼啦啦就进来六七个黑衣人。
张嘴尖叫的小桃红连声都没来得及发一声,就被四支劲弩射翻在地,头上一支、胸腹三支,当场屎尿齐出、只剩抽搐。
张太守张口欲呼,一看小桃红的惨状,和三支指着自己头脸、胸膛的硬弩,立马乖乖闭上嘴,在锦榻上动也不敢动。
“门关起来,别把永锡兄冻着!”
随着一声楚地口音的命令,书房门再次被掩上,烛火摇曳间,一个高个子黑衣人旁若无人的坐到锦榻上。
“直娘贼的你瞅啥?啪!”
赵旭看着老东西居然还瞪眼乱瞟,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子。
“我说、你听,我问、你答,别废话,懂?”
“嗯嗯嗯!”
张太守捂着火辣辣的左脸,连连点头,再也不敢乱瞅,心头是又怕又气。
自打离开吉家去科举,这都多少年没挨过这么狠毒的耳光了?
屋内其他人一顿乱翻,很快就找到了被叛徒带走的火绳枪,和相关配件,如牛皮子弹盒之类。
“头儿,枪找到了,子弹少了六发”。
“先背上,一会移交”。
“是!”
“说说吧,六发怎么用的,谁用过,拆开的在谁手里?”
“诸位好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啪!啪!”
“嗷~~!别打别打,某说某说,阿邱打了两次,本官打了两次,拆了两颗,一颗被点着验看,一颗拆开药粒在书桌空墨盒里”。
黑衣人去了一个,果然在一个带盖瓷盒里找到米粒一般的黑火药颗粒,还有被碾成粉的。
“哼!算你识相!”
赵旭从锦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早就跃跃欲试的小莫递了个眼色。
“你安排,我去看看那个傻比”。
“头儿,放心吧!一会儿就好!”
“走!”
旭哥儿带着一群人就这么施施然走了,随意用一床锦被将小桃红尸体带走,还贴心的把门掩上。
可惜门栓被踹断了,漏着缝,寒风一缕缕的刺进屋内,张太守忍不住浑身颤栗。
堂堂龙图阁直学士、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大宋从三品地方大员。
身处太原府坚城之内,不说城内的数千兵马,就他这知府衙门里也有近百好手。
怎么就这么被人堵在床上,揍小孩一样的抽大比兜子,就这还没完?
小莫手中穿花蝴蝶般飞舞的短柄剃刀,猛地一停,在张太守颤抖的老脸上用刀面拍了拍。
“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