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前阵的距离越来越近,参将万艾紧盯着敌军兵线,踏过一处处预设的距离标志。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小心避箭、火绳吹亮!”
“嗖嗖嗖嗖!”
“叮叮当当!”
一波波的箭雨冲天而降,红武军前列的藤牌、挨牌、士兵头上宽檐碟形盾,胳膊上的虾尾式的铁臂甲,有效的遮挡了伤害。
但还是有倒霉蛋闷哼一声,不知道何处甲叶间隙被箭射中。
伤不重的自己拔掉箭矢退回阵内,伤重的,车营辅兵立刻过来用“担架”抬走。
如果是长枪兵或盾手受伤,辅兵会上前接替站位;
如果是火枪手受伤,同哨长枪手会立刻放下长枪,接过战友的火绳枪补位。
为了获得对敌人最大的杀伤,这些己方的战损,可以忍受。
就这,站在高台上的朋哥儿也心疼的直啜牙花子。
“妈了个巴子的,要是有挺冒蓝火的加特林就好了,老子突突死这些狗东西!”
“师父,啥是加特林?还能冒蓝火?”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哼!师父又忽悠人!”
“嘿嘿!啊啊欠!”
……
“常胜军”抛射的轻箭也叫梅针箭,箭杆更长,铁箭头轻锐能及远,但是对甲士的伤害不大,属于远程骚扰,搅动敌军阵列。
真正具备破甲的三棱重箭,和专门破坏甲叶间连接皮索的铲子箭,那都是最少五十步才会射。
而接近百步后,蹶张弩也就进入了射程,弩矢更重,又没有箭羽,重杀伤和精准,而不是射程和射速。
“一百步!”
当敌人第一排的盾手刚踏过标示线,后排的弩手已经端起蹶张弩,准备和弓手换位射击之前。
参将万艾一声大吼!
“开火!”
“滴滴滴滴!”
已经被各个哨长含在口中的铁皮哨骤然吹响,尖利的哨声中,第一轮三百多支火绳枪先后打响。
“砰砰砰砰!”
连成一条线的红焰连闪,浓密的烟棍喷出去三四步远,爆豆似的枪声连绵响起。
被六钱标准配比的颗粒黑火药推动,四钱重的铅弹,以亚音速飞向目标。
穿透最多两寸厚的木盾,穿透至多1.5毫米的铁甲片,穿透衬垫和军服。
变形的不规则铅块撕裂皮肤、撞断骨骼、狠狠的钻进血肉内脏中,释放出最后的动能。
就算是健壮的成年野猪照样一枪撂倒,更何况脆弱的人类,如何能扛得住这样的重创。
常胜军阵列中骤然响起撕心裂肺的恐怖惨叫声,整个大阵如同撞上一面无形的空气墙一般、猛地一顿。
步卒后阵,被人立而起的战马被吓了一跳的萧干,得亏骑术精良,迅速安抚了惊恐的战马。
他手搭凉棚没看对面,而是迅速确认己方前锋死伤不足百人,和七千步卒相比,这点伤亡不算啥。
萧大王刚松了一口气,对面又是一轮爆响。
“砰砰砰砰!”
“冲上去!停步后退者,斩!”
“砰砰砰砰!”
在萧大王气急败坏的严令中,七千余“常胜军”嘶吼往前冲锋。
一千支火绳枪在百步外(150米)三轮齐射,其实真正杀伤的不到四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