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是敌军相对密集,谈不上什么准确射击,对着敌阵开火就行。
就这也比常胜军两千多弓手抛射了三轮六千多支箭,只杀伤了不到四五十人的战果强六七倍。
而且红武军的基本都是轻伤,重伤寥寥无几,被火枪射的人,不死也重伤。
单纯在交换比上看,红武军占了大便宜。
但是从“价值”上看,萧干才不会在意这些“怨军”的损失,而朋哥儿却是对自家战士受伤,很是心疼的紧。
百步之遥,其实还不到冲锋距离,身披铁甲的步卒,最前方的人,都要一口气跑上百步,后排的甚至要跑上两百步。
没点体力,别说对战了,就是这么跑一下,估计宋军都能躺下一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常胜军毕竟算是辽东汉人的“精锐”,在快速跑动中,居然还能尽力维持住阵型,果然不同凡响。
之所以这么卖力,一方面是身后督战的奚军甲骑,下手绝对够狠;
一方面是敌军列阵的步卒,射了三轮恐怖的烟雾和烈焰后,居然退进了车阵里。
“胆小鬼!懦夫!”
“狗入的!有种别躲啊!”
士气就是这样,你弱他就强,仗着火器犀利的“明军”害怕退却了,“常胜军”自然士气大振。
没人去关心刚刚被射翻在地,一时没死哭喊求救的倒霉蛋,以及哼都不哼或仰面张口,或趴在血泊里的死人。
一双双沉重的军靴,快速的从同伴尸体和伤员身上践踏而过,毫无怜悯。
随着最后的盾手顶着纷飞的箭矢,撤回车阵,前方射界畅通。
一扇扇炮窗被打开,黑洞洞的炮口,指着只有七八十步远的嚎叫冲锋之敌。
屠杀时刻已经到来!
梁云峰跳下炮车接过炮长递来的火绳,精准的靠在炮尾子铳火捻上。
“呲呲呲呲!”
“轰!”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炮击,还是四十门齐射,这可不是刚才火枪齐射的动静,可以相提并论了。
一团团骤然亮起的刺目红焰一闪即逝,粗长的烟棍喷出去得有十几步远。
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不休,加厚加固的车体都在吱呀作响,仿佛不堪重负。
三千二百枚一两重,成批铸造的生铁弹,表面坑坑洼洼,还有铸造时的尖边角没怎么磨平。
飞出炮膛的铁霰弹,在急速划过空间时,都带着不同尖啸,如同死神的尖笑。
正对炮口“常胜军”,被当场轰的四分五裂,能防御箭矢,扛住刀砍枪刺的铁扎甲,和纸做的没区别。
第一轮火炮齐射,杀伤最密集,当场轰翻近千人,如同四十支铁扫帚一下子将辽军前列最勇敢、体力最强、装备最好的兵将一扫而空。
因为炮窗的位置,比常人头部差不多高,第一轮炮击是平射,纷飞的霰弹,打爆头颅的不知凡几。
这就恐怖了,一起冲锋的同伴,突然矮了一截,仔细一看头爆了,半截脑袋跟破瓢一样,老吓人了。
整个战场一片哀嚎惨叫,连带着身后燕京城南城墙上,观战百姓的尖叫声,都被北风吹到车阵这边。
“打的好!直娘贼的人多算个鸟!能有爷炮弹多吗?哈哈哈哈!”
朋哥儿高兴的两眼放光,重重一拳砸在栏杆上,高台一阵晃动。
双手扶住木栏杆的易哥儿,有些心虚气短。
“师父你轻点!台子塌了就惨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