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儿之所以敢以寡敌众,除了他本身悍勇无双,其实也是一种“望气”之术。
这玩意说穿了并不玄幻,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观敌军行军队列是否严整?(骑兵同样有队形)。
哨骑、前锋、中军、后卫是否层次分明?
队、都、营、军的“认旗”是按规矩举得笔直,还是靠在马鞍上东歪西倒……
别小看这些细节,直接反映了一支敌军的士气和纪律,也代表了敌军主帅对麾下兵将的掌控力。
千人左右的大战,不是街头小混混拿着西瓜刀砍人,个人的悍勇重要,但整个团队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更重要。
这也是历史上屡屡出现,各种夸张的以少胜多战例。
飞哥儿只是举着“千里镜”大致一看敌军模样,结合今天的日子一推就知道,这必然是在鸳鸯泊吃了败仗的逃窜之敌。
痛打落水狗时,还怕狗比人多吗?
背嵬营六百骑在不断加速中再次列成锋矢阵,如同一支离弦的雕翎箭,箭尖直指被两千甲骑团团护卫的敌军主帅。
因为耶律延禧逃的匆忙,十二柄神纛(丈八缨枪系着旄牛尾)都没顾上带。(都是后制的,原版毛早就掉光了)
也没有契丹“天子旗鼓”该有的其他十二旗、十二鼓、曲柄华盖、直柄华盖等。
穿着一身紫窄袍腰间束玉带,头戴紫幅巾的耶律延禧,乍一看就是个没披甲的辽人大官而已。
飞哥儿压根不知道,他正在“弑敌之君”,当然,如果知道了,估计他比韩五哥杀李乾顺更拼命。
每个将领领兵风格都不一样,韩五哥手下虽然大多都是燕京周边的人,因为主将一口老秦话,大伙儿也逐渐秦军化。
一言不合就“贼你达!”
飞哥儿是相州汤阴人,麾下骨干也是起初带过来的两哨老兄弟。
急了就夸“靠恁粮!”
红武军从来都是鼓励内部竞争,比训练、比纪律、比战绩等等。
最重要的就是战绩!
没拿得出手的战果,腰杆子都抬不起来。
所以“背嵬营”对“骁骑营”这次干死李乾顺的战果,那叫一个羡慕嫉妒的不要不要滴。
原本以为回程路上顶多袭杀些散兵游勇,没想到碰上“大货”了。
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叫!
“骁骑营”将三眼铳木柄去掉的应急伪装措施,在实战中证明更加方便打放。
“背嵬营”在了解这一“秘诀”之后,纷纷去掉了长木柄,改成手持式。
本来这玩意就没啥准头,打完随手往马鞍前自制的袋子里一插,不耽搁使用其他近战武器。
而正是这一点,大辽“宫卫军”发现对面第一波杀来的六百多骑,并没有让他们胆寒的长柄铁管子,勇气倍增。
打头冲锋的飞哥儿并没有和身后兄弟们一样,单手握着三眼铳,他手里的丈八长槊,二尺长的槊剑稳稳的指着迎面冲锋的辽骑。
细麻绳密匝绑紧槊杆,是汴梁城“兴国坊”大匠师,选取最坚韧的木料外面贴上竹片,通过油浸、绳扎、刷漆、暴晒等繁复工艺精心制作而成。
在确保坚韧和重量之间,最大限度的达到一个平衡点。
可以保证使用的人在疾驰对撞中,槊杆身弯而不折,光是这选材和手工就贵的让人咋舌。
当然,这也对使用者要求极高,要有足够强横的力量,和娴熟的发力卸力技巧。
飞哥儿先是师从“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打熬出一身好武艺,尤擅射艺。
又师从着名的北地枪王陈广,习得真正实战的马上大枪术。
虽然红武军火器称王,但是骑兵的要求不同于步兵,对个人技战术的要求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