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扬折扇,“本公子黄三,那两位叫刘四,陆五,带你去一个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
周言清故作慌乱,“不行,我还得回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话还没说完,朱厚照兴致更甚,“原来是个雏啊,那个谁不是说了吗,拉纯情男人下水,劝青楼女子从良,人生两大美事。”
“等会儿你要是能劝得一位姑娘脱离苦海,便是一桩功德,本公子不仅放你离开,额外再给你五百两银子。”
“这?”
周言清目瞪口呆,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印象中的皇帝,可不是这幅嘴脸。
等等,历史上的正德皇帝,还真有可能干这混球事情。
不远处阁楼之上,一个身穿锦衣卫千户服饰的中年男人对一名同僚说道,“陛下刚刚带的那人是谁啊,走路怎么没声?”
一个体态臃肿,肌肉撑得锦衣卫制式飞鱼服鼓起的大汉道,“瘦得跟竹竿似的,统领一只手都能把他提起来,八成用脚后跟走路。”
……
意春楼。
朱厚照带着两人,压着一人,停在这处喧闹的楼阁门前。
楼子门口有两个接待揽客的姑娘,但是并不搔首弄姿,来往的都是衣冠整齐亮丽的公子,大多是些读书人,彬彬有礼。
走进楼去,入眼亮堂宽敞,一楼是再常见不过的大堂,装饰朴素典雅,没有乱七八糟的旖旎之声。
二层才有真正令人向往的东西,楼梯口正上方是一条丈许长短的横幅,上述“早春颜色”四个大字,堂前摆了一列列桌案。
二楼栏杆处有一方桌案,面向两个楼层,一位美丽端庄的女子正在弹奏古琴,悠扬婉转的琴音,让人心生向往。
许多读书人伏案写写涂涂,还有些趴在地上写,弄得一脸墨水,赫然是诗词曲赋,都是些没见过,并且难以入目。
前方一个巨大案板之上,整整齐齐贴满一张张书写工整的诗词。
意春楼的规矩是,按照所给题目,能写出过眼的诗词上楼,否则免谈,有钱也不行。
这很好理解,青楼和窑子是有区别的,人家主打的不是皮肉生意,而是明星炒作,高质量才女,与平台捆绑,打造高雅主流的形象。
接待的客人都是文人才子,甚至官员到这里来被抓,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并非狎妓。
想与姑娘们来真的也不是不行,前提是需要她们自愿。
这里的女子,每天见过形形色色的风流才子,有钱阔少,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相貌端正,手里大把现银只是最基础的条件,一套舔狗流程下来,按照平台相关项目,花费无数,绝大多数都会打了水漂。
代价太大。
所以来此地的文人墨客,大多都是为了结交和自己一样的读书人,扩大人脉,还有自信文采斐然的,来此地扬名
周言清第一次来,可朱厚照明显不是,刘四从袖口掏出一张小心叠好的宣纸,递给一旁陪侍的姑娘。
递过去的时候,手脚都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在皇帝耳边道,“黄公子,这可是当朝李学士亲笔,万一让他听到风声,老奴可是万死。”
朱厚照毫不在意,“李学士每天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打探这些风流趣事。”
而后,他转头看向周言清,“杨兄,本公子来得急,没有其他准备,要不你自己来?”
“可不要想着敷衍了事,否则你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李青是周言清报出的假名,事已至此,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暗处盯梢之人如影随形,还有不少混入了这座楼阁之内。
周言清轻抚下巴,来都来了,总不好让人看轻了,绝不是为了找乐子。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