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香因着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在大队里的人缘很是不错。
她这话一出,很多社员就跟着不满了。
本来老冯家在大队里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做的活计也都是最脏最累的。
一年到头,能挣的工分也有限。
可就是这样,这冯家树也三不五时的不去上工,去干他那些营生。
虽说大队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毕竟不是上头允许的事儿,看不惯他家的人多的是。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更何况,这次受伤的还是个才6岁的孩子。
大队里那些年纪大些的,还记得自己早些年食不果腹,在地主手下做佃农讨生活的日子,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交了公粮交军粮,所剩不多还得给地主交租子,那些年头日子过得艰难啊。
现下,老冯家又来“压榨”劳苦百姓了,这不就感同身受了,纷纷帮着声讨起来。
“冯老财,你家怎么净不干些人事儿呢?那可是你姨妹的亲孙子啊!这怎么干得出来的啊!”
“就是!没了只眼睛,以后还怎么说媳妇啊!这可是毁人一辈子啊!”
“就是,换我身上我非得给他祖坟撅了!”
“要我说啊,这坏了人一辈子,就得养人家一辈子!”
“那可不是!怎么着也得出给三百块吧!你们家不是有钱嘛,那么厚的家底,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随便换一换不就够给赔了?”
“三百块哪里够?怎么也得五百!”
“可这也不是断手断脚啊,那孩子大了不自己也能干吗?赔个三百就尽够了,一年50块,够养活他10年了,大了就好了...”这是稍微还算有些良心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就将老冯家给从头到尾,从早前给批判到这些年。
连带着,解决的办法也提出来了,那就是——赔钱!
社员们一批判起来,冯家树就习惯性地不说话了。
这些年的经历也让他学明白了,唯有沉默,才能应对这些。
他知道,他越是反抗,那些人就越是想要压倒他,他们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只是,该争取的时候,他一定会争取的。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他的孙子还小,他不能让孩子受到更多的非难。
“好了,都行了,说起来就没完了是吧!”刘支书扫视一圈,自带的威严让周围的议论声都自动消音。
“这样,传家的、冯家的,你们既然找到我,我就来给个主意。
先说医药费,不管几个孩子是因何起给弄的,这次小军去医院,按理该多少钱都冯家出。”
陈玉香抬头看着支书,思量片刻,也就点点头。
陈玉香家其实也就是她做主,她同意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冯家树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医药费也是该出的。
“那行,医药费就这么说定了。
我们再来说说赔偿的事儿,这惹事儿的受伤的都是孩子,几岁的孩子犯了错你也不能把人拉去牢里吧?
要我说啊,孩子的事儿归根究底还是大人的责任。家树,你得回去仔细管教你家孩子。”支书话虽说这么说,可说这话的时候也抬眼看了一眼传家。
冯家人连连点头称是,传家人却像是炸了毛的刺猬,立时就要嚷嚷,支书却抬了抬拿着烟杆的手,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