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金吾卫军士上殿,将汉王王冠衮服除下,押出殿去。
顷刻间养生殿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
永乐皇帝感到自己好累,心很累,胸口也很痛。
太医上前,小心地叫了一声:“陛下,臣为皇上请脉。”
“嗯...”永乐皇帝闭着眼,将一只手伸过去。
太医使了一个眼色,太监将两个松软的靠垫拿了过来,让永乐皇帝向后靠在了垫子上。
太医诊完脉也没多说话,便在永乐皇帝的手腕附近的内关穴和神门穴揉了一会儿。
“陛下,胸口的气闷和疼痛是否好些了?”
“嗯,好多了。”永乐皇帝刚才情绪暴怒,又上了年纪,之前已经因为生气发生过胸痛和晕倒的事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你们下去吧,太子留下。”
“是,臣等告退。”
养心殿里,除了两个随侍太监,只有永乐皇帝和朱高炽父子俩。
“炽儿...”永乐皇帝握住儿子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这个太子做得好,你这个大哥也做得好。”
“父皇过奖了,只是请父皇念在江山社稷,不要发怒,免伤龙体。”
“唉,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若高煦不是朕的儿子,三法司奏折上罗列的那些罪状,都够他死好几回了。”
“父皇今天没有因为一时的雷霆之怒,而杖责或定高煦的死罪,真是万幸!”朱高炽用袖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擦到了磕破的伤口。
“啊!”朱高炽轻唤了一声。
“炽儿,没事吧,让太医进来给你弄一下。”
“父皇,不用了,这点小事。只是父皇要将高煦关多久?”
永乐皇帝没有接这个话头,他用一丝不解的眼神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太子朱高炽,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炽儿,如果父皇说当初立你为世子和太子,皆非父皇的真实想法,你会生气吗?”
朱高炽听了,就要跪下磕头。
“诶,炽儿,你这是做什么?”永乐皇帝拉住了他。
“父皇,儿臣要说真心话,只怕不怎么中听,因此要先告罪。”
“告什么罪,你说就是,朕不是暴君,动不动就要人的脑袋。”
“如果父皇当初不是想立儿臣为世子和太子,那时候的儿臣一定会失望和伤心,但并不会生气。”
“哦?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