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又问道:“梁志川,那抽分案与你又有何干?”
“钦差大人,自永乐三年郑和率大明船队第一次下西洋,算上这一次,已经四次了。每一次回港后,浙江布政司那边就会暗中送银子过来。一是为将他们的政绩写漂亮一些,二是若有浙江布政司关照的官员,尤其是宁波市舶司的官员被举发、处分等事,要我们手下留情,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每次你都收了多少银子?”
“每回至少五百两,最近这一次,可能是因为他们怕抽分案的事捅出更大的篓子,所以四处使银子打点,给到我们赌银也多了。陶正城说一共收到了五千两,给了我一千两。给其他同僚各多少,他自己又留了多少,下官就不知道了。”
“送银子的人是谁?”
“都是派的下人送来的,没有书信,只有银子,都是口头关照,但却明确说是浙江布政使张季辉关照的,关照最多的基本上也都是宁波市舶司的人。”
“还挺狡猾!”高希反而笑了。
“一个考功司就送五千两,他张季辉哪来那么多钱。唉,本官也糊涂啊,吏部出这样的受赌的事,我却不知道,改日自去向圣上请罪。”蹇义扔了笔,垂头丧气。
“来人,将梁志川暂且看管起来,将陶正城给我请进来。”高希说道。
梁志川被人带出去了,高希说道:“官场向来乌漆嘛黑,要弄干净几无可能。蹇大人向来为官清正,但对于属下也要管束得严格些才好。”
陶正城带了进来,明显地他的脸上全是抗拒的意思。
“陶郎中,刚才出去冷静了一会儿,可曾想好了怎么回话?”
“大人只管问,下官知道的便说,不知道的只能不知道。”
“嗯,浙江布政使张季辉最近一次派人给你送了多少银子?”
“钦差大人真是会套话。浙江布政使张季辉从未给下官送过银子,何来送多少之说?”
“梁志川说,你最近给他送了一千两银子,可有此事?”
“我是郎中,他是员外郎,哪里有上司给下属送钱的道理!”
陶正城看来准备一概否认,也没有任何要配合调查的意思。
“十天前,宁波市舶司提举莫宁西派人在老城南买下一处新宅,蹇大人,那可是五进的大宅院。”高希突然像是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来.
陶正城的脸色却变白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