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一声大吼,将常百户的气势直接压了下去。
常百户回头一看,又是一个将军带着一拨人马进了抽分所。
好嘛,小小的抽分所,现在几乎被军士挤满了。那些吏员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拨又一拨地人马进来,他们也越来越泄气,显然朝廷是查定此事了。
常百户刚想张口问“来者何人”,那位将军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来人,将他们的刀枪都给我缴了,不听话的,就地正法。”
“你...你...你敢!”常百户就想挥刀上去理论。
一个小校从外面跑进来,靠近了压低声音说道:“百户大人,他们来了两千人。”
“啊!他们,他们是哪里的人马?”
“都是隔壁金山卫的人马,那位领头的年轻将军就是袁寿副千户大人,听说就是现在詹事府詹事高希大人的姐夫。”
“啊,高希高大人!”常百户背脊上的汗都冒出来了,高希的大名在松江、苏州一带那是赫赫有名。
袁寿过去向周新行了礼,周新问道:“袁将军怎么来此地了?”
“我是接到了太子教令,和兵部发来的调兵火牌,还有我二弟,哦,是高希大人的密函,就赶过来了。”袁寿解释道。
“嗯,太子殿下和高大人真是心思缜密啊,若非他们考虑得周全,我周新今天死在这里也未可知。”周新叹道。
“大人只管放心在此查案,我等金山卫人马会在此护卫大人。”
常百户是太仓卫的,他当然也从抽分所得过好处,是以一闻风声便带兵过来“帮忙”。这下好了,就别走了。周新将他也扣下了。
抽分所的吏员人等,一个也不准回家,全部扣押在抽分所等候问话。
刚才在稽核房里算账的几个吏员,则是重要查问对象,一人一间,派专人看管,稍后逐一问话。
到了黄昏时分,周新从杭州府调派的精通账目的七八个帐房与吏员也都到了,吃了饭连夜挑灯、稽核账目。
与此同时,高希则带着另一拨神机营人马,星夜兼程赶往杭州。
浙江布政司衙门。
自抽分案事发,浙江布政使张季辉就没睡过好觉。他是宁波市舶司的顶头上司,宁波市舶司就像是他的私家金库。只要喂饱了京城里的那些大大小小和市舶司有关的官老爷,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
就是锦衣卫纪纲难弄!
市舶司的那点弯弯绕绕的丑事,锦衣卫摸得一清二楚,他若要密告一下,整个浙江官场估计都要翻江倒海。
如今有把柄已经落在他手里,上回还有两万两银子没给他,这下好了,他直接开价十五万两。
“老爷,钱是小事,保住官位才是大事!”他的第三个小老婆抱着他,柔声说道。
“嗯,老爷我懂这个道理,只是这回圣上看来要彻查此案,不好弄啊!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吏部已经被高希那个瘟神掀翻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打后院大门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什么急事?去看看,什么事?”小老婆打发一个外屋丫环去了。
才去一会儿,那丫环就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了,在门外嚷道:“不好了,老爷、三夫人,钦差大臣带人闯进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