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经常出入宫禁,又是朝中红人,苏锦与高希没有交情,却远远地见过高希。
这个酷似汉王的侯爷,行事果决,背景强硬,有时候如谦谦君子,有时候却大耍流氓,完全不同于普通的文官。
苏锦印象深刻,从不敢招惹他,没想到今天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跟着高希进来的文书面无表情,自管自坐下来,将笔墨纸砚一一铺开,拿着笔准备记录。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苏锦怒了,“咱家被人迷晕了,弄到这个地方来,还将咱家的双手给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敢这么对咱家,咱家要告到圣上面前去。”
“苏公公,都是我干的。是我叫人将你迷晕的,是我叫人绑了你的。”高希笑嘻嘻地说道。
“啊...你疯了吗?敢叫人绑我?我可是正四品的内官监掌印。”
“给他松绑!”
苏公公被松了绑,他活动着一双手臂,敌视地看着高希。
却听高希针锋相对地说道:“我是东厂卫指挥使,我只要认为你有问题,我就可以抓你到此审问。别说你是正四品,你就是圣上面前的刘公公,只要犯了事,我也能拿你。”
高希毫不留情,语气坚决。
苏锦“啪”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好你个高希,你是东厂卫指挥使又怎样,咱家为圣上办事,你问不着我,快将我放了,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说着,他起身就往外走。两个彪形大汉过来就押住他,推回了椅子上。
苏锦没奈何,气呼呼地说道:“好,你说,咱家犯了何事?”
“你犯了何事?你不知道?”
“侯爷只管说就是了,说对了,我领罪,说错了,我就去告你。”他用轻蔑地口吻回应,眼睛斜视高希,完全不将高希放在眼里。
高希也不理他,从文书手中接过一沓账本,“啪”扔在他面前。
“你自己说,内官监的账是怎么回事?你说不清楚,就别想从这个门出去。”
“既然账本都在你手里,侯爷派人细查便是,何必要我来说。”
苏锦料定高希弄不明白这一本糊涂账,就算能弄明白,起码也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你总不能一直将圣上宠信的内官监掌印太监一直关在这间小屋子里吧?
没想到高希不理他这一茬,吩咐道:“叫人进来点蜡烛,拿铜镜来。”
“你...你想干什么?”苏锦紧张起来,以为高希要对他用刑。
接着几个军士陆续搬进来好几面大铜镜,围着苏锦放好,对着他照着,又在镜子前点上了十几支粗大的蜡烛。
一时间,所有的烛光照得他晃眼。
高希这是想仿照后世的审讯方式,让嫌犯在心理上承受巨大的压力。
虽然烛光比不上后世的电灯光照射,但光亮聚焦之下,也足以让他浑身不自在。
围着他的几面铜镜中,映照出他自己的形象,其他地方却都是黑咕隆咚,看着也瘆人。
高希将一张纸递过去:“你不想看账本,就看看这个!”
“啊!”苏锦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是今天白天去过的那家古玩店掌柜写的供状,上面明晃晃地按了店掌柜的红指印。
上面不仅供出了苏公公吃了三万两银子回扣的事,还将历次回扣的时间、金额都列了出来。
前后三年,回扣总额高达八十万两。
“他...他胡说!他诬陷咱家。”苏锦气恼地骂道,突然就将供状伸向前,放到蜡烛上去烧掉了。
“啊呀呀...你...”高希面露焦虑的神情。
“诬陷咱家的东西,留着做什么用?”苏锦的语气中透着小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