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合上书,瞥了秦朝阳一眼,“经验便是那一万盏灯,先做出来再说。”
话完大步走开。
夜色深浓,好在跨院里灯盏少,没能照出宁濯耳廓上因为小人书带来的那抹红。
净弦居。
宋青苒刚卸完妆,在浴房内的豪华浴池里泡了个花瓣澡回来,身上穿着宽松的绯色盘扣寝衣,乌黑长发披散在肩背上。
屋里烧了地龙,并不觉得冷。
只是因为下人无法进来,宁濯的专属床榻又过分宽大,未免显得有些空。
宋青苒站到窗边,十字海棠纹窗棂将外面覆了满院的雪割裂成一块一块。
院内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宋青苒关上窗,回头,听到外间房门被推开。
很快,一只修长的手挑开珠帘,宁濯清俊挺拔的身形立在灯下。
宋青苒轻轻嗅了一下,没闻到空气中有酒味。
看了眼记录着时辰的刻漏,还早。
她不解地望着宁濯,“客人都走了?”
“没。”
“那你回来做什么?”
“为我的王妃祈福。”
宁濯说着,松了松腕上的菩提珠,随后小心取下来放到桌上。
在龙凤花烛和满屋祈福灯的柔光映照下,他的神色格外虔诚。
宋青苒对他嘴里的‘祈福’,没有丝毫怀疑。
于是眼睁睁看着宁濯去衣橱里找了一套干净的寝衣抱着去了浴房。
宋青苒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佛珠。
坚硬无比的金刚菩提子,整整十四颗,寓意十四忍,十四无畏。
宋青苒没有多看,很快放了回去,嘴里打起了哈欠。
昨天刚醒,今天一早就开始折腾,她已经累了,眼皮就快撑不住。
只是想到宁濯刚才所说的‘祈福’,还是暂时忍下了睡意。
尽管她的突然醒来,原因不在宁濯身上。
但宁濯的这份心意,她得领。
……
宁濯再回来时,打湿的长发还滴着水珠。
外面天冷,一时半会儿是干不了了。
宁濯从盆架上取了一条宽大厚实的毛巾,在桌边落座,包裹住潮湿的头发,正要开始绞。
左手掌心像是突然被刺到一般,他条件反射的缩了缩,毛巾落在地上。
宋青苒见状,走过来蹲身将毛巾捡起。
抬头时对上他的目光。
“王爷的手受伤了?”
宋青苒说着要去看。
白天牵他的时候全然没有留意到。
宁濯自然而然地将手挪开,语气轻描淡写,“小问题。”
宋青苒没再说话,拿着毛巾站到他身后,撩起头发一绺一绺为他擦干。
屋里地龙热气熏蒸,外加宋青苒弄得细致,没多久就半干了。
宁濯伸出右手,一把将她抱坐在腿上。
宋青苒手里的毛巾没拿稳,再一次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