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如果是晋安帝来处理,他一定会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果。
可换在裕和帝身上却不一定。
裕和帝偏宠太子,大多数时候,他对太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更何况这次还是刺杀未遂。
就算闹到了御前,最多也只能换来个拉人顶缸的结果。
到那个时候,他不仅报复不了太子,还会把整个秦家拖下水。
宁濯见秦朝阳沉默着好一会儿没说话,猜到他应该是想通了其中关窍,便又说了一句,“你爹这么多年一直保持中立低调行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朝阳在家行四,他头上的兄长都很优秀,大哥上辈子甚至还当上了大理寺少卿。
可他爹偏偏选了他来继承爵位,还三不五时就耳提面命,让他低调做人,别出风头。
开国时期封的三公五侯,本就是裕和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如今仅剩下宣武侯府和永定侯府两族还在,其他几族贬的贬,罚的罚,抄的抄,早就门庭没落了。
他爹永定侯这些年一直在外有着“惧内”的名声,倒也不是真的软弱无能,无非是为了保全家族,一再低调罢了。
这些道理,秦朝阳上辈子就明白。
可还是不甘心。
“老宁,那我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让那个畜生遭点罪?”
昨天刺客一刀刺入马车板壁的时候,秦朝阳心脏都吓停了。
倘若再进一寸,他不敢想象自己后来还能否看到完整的萧灵儿。
宁濯沉思一番,压低声音道:“姚氏银号的案子,我怀疑跟太子有关,这里面牵扯到朝廷的一笔专款,而这笔专款,是为了给近年来灾祸频发的丰州准备的,是救命钱,一旦坐实跟太子有关,就算皇上想压,内阁和六部也不能同意。”
秦朝阳呆了一呆,“姚氏银号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大一条鱼?”
宁濯道:“只是猜测,目前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估摸着也八九不离十了。”
秦朝阳咬了咬牙,当即表态,“老宁,咱俩都两辈子的发小了,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吱声,我一定在所不辞。”
宁濯嗯了声,“你先回去,此地不宜议事,改日再说。”
——
另一边,宋青苒入宫后,直接被接到了昆玉殿。
萧灵儿说要上学,并非像上辈子那样只是简单说说而已。
她已经让裕和帝跟掖庭局、习艺馆和内教坊三处打过招呼了。
这三处,是宫中包括但不限于公主在内的女子教育机构。
掖庭局教授女红,除了纺织刺绣,也教授养蚕植桑。
习艺馆则是传授文化知识,经学诗赋之类。
内教坊便是培养宫中歌舞姬的地方,倘若有公主要学,会有专门的女官负责教授。
到了这三处,便是正规的上学,早晚有严格的时间安排,每十日仅能休息一日。
宋青苒本以为是像上辈子那样,给萧灵儿安排专属的女官一对一教学。
这么一来的话,偶尔还可以摸摸鱼。
她没料到萧灵儿玩真的。
一想到自己早起就得往宫里赶,要上一天的学,傍晚散学后还得进空间内卷。
宋青苒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灵儿见她摊在那一副咸鱼干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抱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说道:“反正只是伴读,苒宝你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
宋青苒坐起身,叹了口气,“算了,小青云在卷,宁濯在卷,你在卷,就连远在北齐的璎璎都在卷,那我也不好意思烧着几文钱的香许百万雪花银的愿去为难佛祖了。”
提起宗政璎,萧灵儿忽然想起什么来,她看向宋青苒,“苒宝,我哥哥已经去北齐当质子了,你说他能不能碰到璎璎,能不能把救璎璎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