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谢枝虞听到这故意为之的尖锐嗓音,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不露声色,捏着书页的手却紧了紧,皱了纸张。
真是聒噪,苏荷她自个愿意的,与他何干?
而且平日里她也很少下厨,都是镇上的酒楼将饭菜送过来,他花自个的银两,何须她多管闲事。
想着,谢枝虞冷着脸放下书本,开始尝试调动内力,却发现心脏还是有些刺痛,内力也只恢复了些许,跟以往大为不同。
他捂着胸口,面色发白地坐在床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眸色暗沉。
难道是因为昨夜失身的缘故?
虽说他的功法并未详说不能失去处子之身,可照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受到了影响。
深吸一口气,谢枝虞忍着心口的刺疼,神情变得阴翳起来。
青梧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替自己诊脉看看,现在这个情况,除了贴身暗卫,他谁也不信。
而且,若是让郎中诊出他的脉象是习武之人,恐怕要引起一番轩然大波。
毕竟鸾胤国女尊男卑的思想比其她八国更为严重,当今女皇又是个昏庸无道,穷奢极欲的主。
自她上位以来,极力打压男子的权利,认为男子习武,是军中奴隶才会干的事。
更规定,鸾胤国境内,良籍的男子一经发现习武,轻则发配充军,重则牢狱之灾,贬为娼妓。
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让青梧弄来避子药。
失身已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生下苏荷的孩子,那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屈辱。
若非苏荷是秀才之身,一旦身死,官府很有可能追查到底,他现在又需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该死,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昨夜自己最后被弄得失去理智,崩溃落泪,还被逼着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谢枝虞就浑身发烫,恨不得将苏荷碎尸万段。
他捂着嘴,弯腰俯身在痰盂上方呕吐,却因为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哪怕吐的再厉害,脾胃翻绞,也只是一些涎水。
还弄得眼眶发红,眸中落泪,倾斜的长发和清瘦的身姿,发颤的肩膀,还有脖颈处无法遮掩的青红痕迹,让他看起来既狼狈,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涩意味。
偏偏这时屋外还传来高楚阴阳怪气的嗓音。
“荷姐姐,你对你的夫郎真是太好了,竟然亲自为他下厨,而他每天只用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过的跟大家族里的少爷似的,难怪你体质弱,瘦的都快脱相了,平日里又要读书,又要伺候那位大少爷,换谁也受不了啊。”
高楚是真的有些心疼苏荷了,虽然他往日里就知道苏荷十分宠爱家里这位夫郎,但没想到会宠爱到这个地步。
哪家的妻主会为了自己的夫郎洗手作羹汤,就他见过的,也只有苏荷这一个,而且看情况,好像不仅仅是洗手作羹汤而已。
这夫郎真是太不懂事了,就算长得再好看,但既然嫁了人,总要做到自己的本分,更何况家中这位妻主还是个读书有用的秀才。
寻常人家考上个童生,家里得当祖宗地供起来不可,更别提秀才了。
夫郎若是哪里做得不好,立马就会被休弃另娶。
这家的夫郎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刚才见他缠着苏荷,也没有跑过来维护自己的妻主,一直在那冷眼旁观,让自己的妻主对他热脸贴屁股。
实在是太嚣张任性了。
他也着实是羡慕,若是能嫁给这样一位妻主,哪怕是做侧夫,那也是极好的啊。
而且他不会像那个啥事不干,只等投喂的正夫一样,他手脚麻利,洗衣做饭都做得很好,日子久了,不怕争不来妻主的宠爱。
苏荷看着不知为何,脸上笑意雀跃起来的少年,她想要开口说什么,但面条真的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