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店小二的性命而已,温先生又何必大惊小怪?”
温故生微微皱眉道:“是我这糟老头子忤逆了世子殿下,为何要连累无关人等?”
“温先生这是在教本世子做事?”
叶世离冷笑道:“一介草民而已,本世子看不顺眼,自然是想杀就杀。”
“温先生难道忘了,本世子昨日是如何视人命为草芥?”
温故生涨红了脸,道:“草菅人命非君子所为,世子殿下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折损了离州王府的气数?”
气数之说玄而又玄,但是古往今来却一直被上位者深信不疑。
叶世离一脸无所谓道:“那人死于温先生之手,于本世子何干?”
“既然于本世子无关,又何来折损气数之说?”
温故生面色不解,道:“明明是世子殿下吩咐杀人,为何要说死在我的手里?”
叶世离一本正经道:“温先生不识好歹,这是因。”
“本世子故而迁怒于那无辜的店小二,这是果。”
“你不杀店小二,那店小二却因你而死,这与你亲手杀了他又有何异?”
温故生涨红了脸,道:“世子殿下,你这是强词夺理!”
叶世离嗤笑道:“温先生与本世子讲仁义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樊冬灵已经手持长剑向门外走去,一边开门一边寒声道:“想来还未走远,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了。”
陈凝雪俏脸微变,轻声叹息。
这“主仆”二人虽说是在演戏,可要是樊冬灵真的亲手推开了门,事情就再无缓和的余地。
本来也没想过要杀那无辜的店小二,只是这温故生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可惜温故生当局者迷,有世子殿下昨日亲手制造出来的血流成河在先,此时怕是对这个男人要滥杀无辜而深信不疑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所谓关心则乱,叶世离揣摩人心的本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饶是陈凝雪自诩冰雪聪明,也万万没想到那看似无关的店小二竟然是温故生的唯一软肋。
樊冬灵已经拉开了门栓,下一刻就会推门而出。
叶世离表面镇定,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望着一脸阴晴不定的温故生,深知成败在此一举了。
“世子殿下苦苦相逼,就不怕我出工不出力?”
温故生忽然开口,在叶世离耳边如同天籁之音。
叶世离随手扔出一两银子,然后拿起了酒壶。
他扬起头来,任由酒水从壶嘴中流出,灌进了他的嘴巴里。
叶世离眨眼之间便饮尽了这壶酒,意犹未尽道:“酒品见人品。”
“温先生明知本世子不怀好意而来,却偏偏还是拿出了好酒招待。”
“由此可见,在温先生的心里,还是挺在乎门外那块招牌的嘛!”
以哑谜而始,以哑谜而终。
温故生微微一愣,无奈道:“想不到我英明一世,到头来却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而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