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亭咬了咬嘴唇,默不作声。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位离州世子的气运确实让人瞠目结舌。
如今江湖之中已经沸沸扬扬,抚玉国四名归墟之境高手尽出,却被年轻的世子殿下虎口夺食,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不是身负大气运,又是什么?
新帝见范长亭不说话,转移话题道:“你说那离州世子有自救之法,究竟是真是假?”
范长亭轻轻叹息,道:“以前我也以为是天方夜谭,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多半不是空穴来风那么简单。”
新帝嗤笑道:“没想到一个病秧子也能变成心腹大患,上哪说理去?”
范长亭再次沉默。
那位离州世子之所以能在极短时间内横空出世,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被圣上逼得狗急跳墙。
但就算明白这些,自己身为臣子,也不可能对圣上说三道四。
要怪就怪叶宗明实在功高震主,而且手握重兵,确实让新帝彻夜难眠。
别看新帝如今风光无限,可是在朝堂之上却并非如鱼得水。
除了操劳江山社稷,他还要与满朝文武重臣勾心斗角。
听起来似乎荒诞不经,可是相对于新帝琢磨满朝文武的诸多心思,那些手握实权之人却只需要揣摩圣意就好。
一旦新帝势微,有些重臣便会居心叵测。
须知历朝历代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屡见不鲜。
新帝要想成就铁血之位,脚下就必须踩着重臣的累累白骨才行。
唯有如此,才能震慑群臣。
而这也是每逢有皇子变成皇帝之后的血雨腥风,说好听了是为民除害整顿朝纲,说不好听了,不过就是最直截了当的杀鸡儆猴而已。
新帝再度迈开脚步,道:“长亭,你觉得苏贵妃如何?”
范长亭微微皱眉道:“按规矩来说,后宫不得干政,而前朝也不该过问后宫之事,不知道圣上为何有此一问?”
新帝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你又不是前朝之人,何必拘泥于这些条条框框?”
范长亭略微沉吟道:“请圣上恕罪,长亭还是不敢妄言。”
新帝一脸烦躁,说道:“中宫空悬,几位贵妃明争暗斗已久,如今逐渐有了向前朝蔓延之势。”
“朕思虑良久,为保朝廷安稳,也是要让某些痴心妄想之人彻底私心,决定快刀斩乱麻。”
“这苏贵妃虽说平常也有些小心机,但是相对于另外几位,总算还是温婉舒良了不少。”
“只是朕虽然属意于她,却也想旁观者清听听你的意见。”
“没想到你也推三阻四。”
“难道朕已经孤家寡人到这般程度,连你范长亭也不愿意说几句实话了吗?”
范长亭沉默良久,说道:“圣上既然要听实话,那长亭就直言不讳了。”
“其实对于圣上来说,皇后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册封之日,那离州藩王定然会进京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