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叶宗明长袖一挥,磅礴气机汹涌而出。
院内一棵比人腰还粗的大树应声折断。
子午咬牙切齿道:“敢问王爷,卑职要如何做,才能消解王爷心头之恨?”
郭景焕乃是离州叛徒。
不仅是离州人士,一身所学同样出自离州。
而且为了此人高中状元,王爷没少为为他铺路。
上下打点,银子如同流水一般。
王爷之所以这样不计代价,说白了还是庙堂之上独木难支。
见风使舵之人太多,如果没有亲信党羽发声,离州就始终处于被动。
哪成想王爷耗尽无数心血,最后却养出一头白眼狼。
此事已经沦为笑柄。
世人都说王爷眼光何其毒辣,怎么就在郭景焕那里看走了眼?
现在可倒好,新帝竟然下旨将世子殿下的意中人许配给离州叛徒。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子午既是王爷的心腹,同样也是死士。
俗话说主子受辱就是手下无能。
倘若王爷发句话,哪怕就是进京行刺天子九死一生,子午也愿慷慨赴死。
叶宗明收敛了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气势,道:“罢了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本王也就是因为你忠心耿耿,这才有些失态。”
“只不过要本王就此忍气吞声无计可施,新帝也未免太小看了本王。”
子午神色凝重,知道王爷这是有事吩咐他去做了。
叶宗明负手而立,眼帘低垂道:“子午,那郭恒好歹也是当年追随本王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说来惭愧,他被关在牢里这么久,本王也没去探望过他。”
“不如就由你出面,替本王走一遭吧。”
子午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道:“卑职明白了。”
叶宗明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子午径直离开王府,在前往地牢的路上,顺便买了一坛好酒和二两酱牛肉。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站在地牢门前,子午驻足良久,终究还是敲开了大门。
身为王爷的心腹,他自然明白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看那位离州藩王以凉薄着称,实则最重的就是感情。
以郭恒为例,只论阴谋构陷世子,按当朝律法便可诛连九族。
然而王爷念及旧情,虽说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但是却对郭氏父子网开一面。
不仅留下了郭恒的性命,也让郭景焕平安回到了京城。
只可惜眼下王爷受了奇耻大辱,就不得不拿郭恒开刀了。
王爷刚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意思并不算晦涩难懂。
其实子午心里也清楚,此次新帝下旨赐婚之事并非郭景焕所愿。
真不是子午瞧不起那位当朝状元郎,就算他如今对王爷和世子殿下恨之入骨,但是因为有他父亲这个人质握在离州,郭景焕也不敢贸然行事。
尤其是这种和世子殿下抢女人,就算借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可是那又如何?
当朝皇帝金口玉言,岂容他一个名不副实的状元郎敢忤逆?
只可惜就算这种事情并非他的本意,王爷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新帝此番赐婚与骑在王爷头上拉屎无异。
若是忍气吞声,必然会被得寸进尺。
王爷之所以对郭恒痛下杀手,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同样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