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才可成就前无古人的盛世,雄才大略远超以往任何一个朝代的君王。
然而不管他如踌躇满志,离州却始终是一道迈不过的绊脚石。
经过先皇的励精图治,如今国库充盈,完全能支撑起一场大战的消耗。
以离州的兵强马壮,只需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和抚玉国兵戎相见。
可惜在密旨送达离州王府之后,那位异姓王爷却上书了一道通篇只有“不宜开战”四字的折子。
新帝气急败坏之余,也知道叶宗明为何将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因。
只要抚玉国还在,离州铁骑就有存在的价值。
甚至更诛心一点,别管是怀阳关外也好,还是抚玉国那边也罢,所谓的摩擦不断,是不是离州王府蓄意为之的阴谋?
如此拥兵自重,简直岂有此理!
新帝看着手中轻描淡写仿佛根本不把他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的奏折,真是越想越气。
所以在盛怒之下,他决定要给叶宗明一点教训。
打蛇就要打七寸。
新帝知道那位离州藩王最大的弱点就是那唯一的儿子。
所以说不管是明知道殷雨晴不安好心也要有意纵容也好,还是主动出击以阴谋构陷也罢,都是奔着叶世离去的。
只不过相对于那位殷家小姐的毒计百出非要置人死地,他的方式就相对柔和了很多。
因为他知道叶宗明经过丧子之痛以后能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以莫须有的罪名来罢黜叶世离的世子之位,这算是对那位离州藩王的警告。
倘若叶宗明乖乖听话奉旨发兵,新帝随便找个借口,便可恢复叶世离的世子身份。
只是新帝万万没想到,身受重伤的叶世离在一觉醒来之后便幡然悔悟。
不仅数次解了朝廷针对离州的阴谋,还掌握了玄而又玄的符篆之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新帝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那离州世子之前的荒淫无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若非有意藏拙,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今非昔比了?
想到先皇和自己都被那离州藩王当成了猴耍,新帝顿时怒不可遏。
既然动了杀心,那就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他才让紫袍公公亲自去了一趟离州。
新帝不否认自己早就把林如海当成了一枚弃子,只是他真没想到名动天下的紫袍公公会真的会身死道消。
他原本只是想着避免落人口实,这才让石临海这枚暗棋进入众人的视线。
等到林如海安然回京之后,再身居原位也不迟。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匆匆一别竟然成了永世再难相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新帝每每看到石临海,都忍不住会想起林如海。
就如同今日之事,倘若问起真正的紫袍公公,那人肯定会有独到见解甚至是智计百出。
哪像眼前这个酒囊饭袋,连话都不敢说?
“咦?这天怎么突然黑了?”
正当新帝百感交集之时,忽然听到石临海自言自语。
他循声望去,只见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黑云滚滚。
大雨倏然倾盆而下,却并未落于城中,而是在天空中凝聚成无数水剑。
天边有白衣白发的女人御剑而来。
隐约可见有一道紫黄卷轴静静悬在她的手中。
莫长璃立于京城之上,冷笑道:“范长亭何在?还不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