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卿此言倒是有几分道理。”
新帝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默玄的赞赏之意,笑眯眯的问道:“那么依你之见,离州藩王擅自带兵离开封地之事,朕该如何处置?”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新帝之前确实有些惊慌失措。
正是因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位秦家天子才将叶宗明视为心腹大患。
只要那十万雄兵一日不能被朝廷如臂指使,新帝就一日不得安宁。
也正是因为怕什么还就来什么,当离州兵马稍有异动,尤其还是叶宗明亲自披甲领兵,新帝也难免有些风声鹤唳。
秦家天子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离州兵甲在战场之上的所向披靡,但是身为皇子,他年幼之时便经常听到叶宗明的丰功伟绩。
此人若反,或许倾尽朝廷和各路藩王的兵马可以顺利平叛,却会导致国力元气大伤。
如今抚玉国在边境虎视眈眈,而怀阳关那里又和蛮族摩擦不断。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敌人肯定会趁虚而入。
新帝不怕叶宗明谋反,但绝对不是现在。
李默玄微微一笑,说道:“既然王爷不是谋反,肯定另有所图。”
“不如差人八百里加急先行前往鱼州问话。”
“若是王爷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去什么地方,大可任由他畅通无阻。”
“只不过也要有言在先,等王爷回到封地之后,朝廷兴师问罪的旨意随后就到。”
“若是王爷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扣押,甚至二话不说便就地斩杀,那就说明事态紧急,朝廷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从直呼其名到尊称王爷,李默玄的态度转变看似左右摇摆,实则举重若轻。
单纯以就事论事而言,他每句话都说到了秦家天子的心坎里。
满朝文武不禁暗自点头。
难怪年纪轻轻就被圣上委以重任,确实后生可畏。
新帝对于李默玄提出的建议并未马上同意或者反对,而是将目光望向郭景焕,微微皱眉道:“郭景焕,你有什么要说的?”
于秦家天子而言,虽然郭景焕空有状元之名,但那到底是他钦点的状元,就算是个酒囊饭袋,也不该刻意疏远。
然而在亲眼看到此人连授业恩师也要百般诋毁的丑恶嘴脸,新帝已经失望透顶。
人有三纲五常,这人连恩师都能背叛,又怎能忠于君主忠于国家?
如果不是为了最后仅存的颜面而掩耳盗铃,新帝早就将郭景焕贬谪出京了。
被圣上语气生冷的直呼其名,郭景焕也不以为意。
这位当朝新科状元郎长揖一礼,恭恭敬敬道:“微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离州藩王此次行事鲁莽定然事出有因,绝非起兵谋反!”
如果说之前的李默玄是语出惊人,那么郭景焕这番话无疑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不只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连秦家天子也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
除了这位当朝状元郎之外,金銮殿内其他人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这郭景焕是疯了还是吃错药了?
他竟然替叶宗明作保?
要知道郭景焕从以前的被圣上青眼相加到如今的弃如敝履,可都是拜那位离州藩王所赐。
尤其是前些日子还传来消息,郭景焕的父亲郭恒已经被叶宗明赐死在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