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内一场大战酣畅淋漓,而在千里之外的鱼州,藩王秦城却如临大敌。
从版图上来看,青州和鱼州互为犄角之势,将离州牢牢的钳制在中间。
虽然朝廷一直对离州虎视眈眈,而且也极其隐晦的表明过叶宗明说不定也会狗急跳墙,但是在秦城看来,就算再怎么逼急了,也不至于牵连到鱼州才对。
须知鱼州地势险要不平,极少有开阔平地以便骑兵发动充分。
若要从此过,必须以宽阔河水逆流而上。
所以鱼州兵甲普遍擅长水战,放眼整个千夜皇朝,几乎没有任何敌手。
如今叶宗明带着一万大漠狼骑军轰然压境,既然来势汹汹,以叶宗明的能征善战,又岂会扬长避短?
真要是反了,从青州取道京城不是更好?
尽管秦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身为鱼州藩王,有人兴兵来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忽然有人来报,大漠狼骑军距此不足三十里了。
秦城挥手示意那人退下,望向身侧的年轻男子道:“郭司首以为如何?”
这位鱼州藩王看似是在询问意见,但是语气之中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生冷。
年轻人姓郭名景焕,为当朝新科状元。
可是那又如何?
先不说此人不过徒有虚名而已,只论叛逃离州之事,就足以令他嗤之以鼻。
秦城在几位藩王之中并不算是翘楚,自认只是沾了血缘关系的天大荣光,但他这人出身草莽,对所谓的江湖义气最为看重。
抛开叶宗明是否功高震主不谈,这位状元郎之所以能够高中,背后可是有离州在鼎力相助。
然而郭景焕却在功成名就之后倒打一耙,当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微臣还是那句话,那离州藩王此举必定事出有因。”
郭景焕似乎并没有听出秦城语气中的厌烦,语气平静道:“之所以敢这般笃定,主要是因为大漠狼骑军的行军缓慢。”
“鱼州地势高低起伏,看似并不适合骑兵行军,但是以离州兵甲的骁勇善战,同样能够如履平地。”
“正所谓兵贵神速。”
“倘若那离州藩王真有不轨之心,又怎会这般不急不躁?”
“更何况大漠狼骑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
“微臣没读过多少兵书,却也知道这是兵家大忌。”
“以那离州藩王多年征战积攒下的赫赫威名,绝无可能犯这种被两面夹击的低级错误。”
郭景焕不否认自己对叶宗明恨之入骨,但是前前后后栽了那么多的大跟头,如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爬起来,他当然不会继续自欺欺人。
论起文治武功,在众多藩王里面,叶宗明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一向城府极深的离州藩王如此冒险,郭景焕打算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富贵险中求。
既然之前已经在天子面前斩钉截铁,现在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因为那位离州世子的制盐之法横空出世,如今天下私盐泛滥成灾,无论朝廷如何遏制,铤而走险者都前赴后继不计其数。
人是杀不完的,更何况绝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久而久之,圣上也不想落得一个苛待子民的名声,干脆对这种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前的千夜皇朝内,但凡和盐务之事沾边,都是人所共知的肥差。
郭景焕先前被委派到盐务司担任副司首,原本还在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