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寅一番慷慨激昂,林长青已经呆立当场。
他万万没想到,李仲寅竟然有如此野心。
虽然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是在玩火,林长青却还是忍不住一阵热血沸腾。
当年王爷被“发配”离州,林长青就是亲历者之一。
这位青鳞军的统帅和很多人一样,当时都在骂骂咧咧的为王爷鸣不平。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在离州励精图治,已经到处一片祥和。
没了那么多的居安思危,林长期也逐渐被磨平了棱角。
直到今日被李仲寅激发了骨子里的血性,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同样心有不甘。
“我倒是不怕死。”
林长青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复杂道:“郭恒身为我的参将,却做出了构陷世子殿下的谋逆之事,我本就有失察之责。”
“虽然王爷没有治我的罪,但我却始终良心难安。”
“此次之所以主动请缨前往抚玉国,我早就抱了必死之心。”
“只要世子殿下能平安无事,我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但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蓄谋已久。”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两国开战之后,或许朝廷不得不硬着头皮以粮草军械源源不断,但是你不要忘了还有蛮族之地和伽罗王国一直对我离州虎视眈眈。”
“倘若他们同时发兵,你有何应对之策?”
单纯以胆魄而言,他对李仲寅可谓是心服口服。
然而带兵打仗却不能以胆魄来论胜负,否则就成了有勇无谋的莽夫。
“我既然敢瞒着大将军自作主张,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李仲寅冷笑道:“咱们先说蛮族之地。”
“倘若拓跋普贤和鹘擒察还活着,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两人的归墟之境修为或许是夜郎自大,但是以军事谋略而论,毫无疑问都是当世翘楚。”
“更何况先前的蛮族王庭被主战派搅和了个乌烟瘴气。”
“年迈的老汗王根本经受不住挑唆,如果我们攻打风雷城消息传入他的耳中,肯定会下令发兵怀阳关。”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拓跋普贤和鹘擒察的身死道消,蛮族之地已经失去了对外扩张最大优势。”
“如今保守的主和派重新得势,就算他们想开疆拓土,也要先真正统一蛮族之地的各个大小部落才行。”
“所以在我看来,就算我们和抚玉国打个不可开交,蛮族之地也会选择隔岸观火。”
“至于那伽罗王国嘛,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们。”
“以他们目前的国力空虚,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资格都没有。”
“唯一能够投机取巧的,就只有柿子挑软的捏。”
“我李仲寅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只要我们拿下了风雷城,伽罗王国肯定会发兵抚玉国。”
“到时候我们再来个远交近攻。”
“一旦游说另一个与抚玉国接壤的大梁国同时出兵,等到抚玉国后院起火,原本对他们不利的局势就会愈发雪上加霜。”
“背腹受敌之下,抚玉国焉有不灭之理?”
这番分析可谓是面面俱到,而且可能性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