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华向楼上走去,慢慢回想杨锡迟的话后反而安慰起恒古来:“杨道长经历了许多,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反而我感觉他在提点我们走入误区。”
“误区?我们想改变一切是错误吗?”恒古闷闷不乐道,“他不是也这样尝试过吗?我们帮他一起也许就成功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灵华戳他的头:“怎生钻起牛角尖来了。若依他所言,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提前拿到残镜、劝孙莲苒向善,这些事都是在开始之后的事情,我们的努力治标不治本,其最后的结果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到底怎么能想到这一点的啊?”恒古仰脸看向天花,随后用力摇摇头,“想不明白的事还是不要想了。只是我们现在就什么也不做吗?这样冷眼旁观总觉得自己很冷血。”
灵华温柔地看少年的侧脸:“我懂你的热心肠,但我们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有些要做,有些则不做。”
她见恒古不解,步入自己房内关上门解释道:“若果是一定的,那即便有些事我们不做,也会有其他人来做,所以我们只要做必须之事便可。
而阻止碧湖,我实在想不出会有他人来做这件事……还有杨道长口中一切的起点,这是我们要寻找之物。”
她亦没想到如此商讨之后前路依旧不明朗,似乎多了一个模糊的希望但又十分遥远触摸不及。
恒古郁闷地打开窗,有些燥热的空气顺着推开的窗缝争前恐后地涌来吹到他的脸上,情绪更烦乱了几分。
正要关上窗,楼下却传来了吵闹之声,他抻头一看,原来是谢千蕴与成恒川吵了起来。
不多时噔噔噔地脚步声快速跑到门口,宁絮荷急促地边敲门边喊:“灵华快下去看看,他们在下面打起来了!”
三人下去时气氛依然剑拔弩张,灵华见势便隐去身形,在一边观察。
成恒川挡在碧湖身前,而碧湖胳膊上都是血迹,似乎是受了伤,正沿着指尖往地上滴血。
谢千蕴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刃上一条干涸的血迹格外扎眼,她似有万般委屈无处诉说,指着碧湖嗔责道:“师兄,你怎么不信我,都是她的错!”
成恒川不为所动:“你与楚师妹从见到碧湖开始就对她有诸多歧视,今日更是平白无故冤枉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是我冤枉她?我是在让你小心啊师兄!”她再次指着碧湖的鼻子指控道,“她吃生肉、喝生血,这不是正常人能做的事!”
成恒川一愣,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碧湖捂着胳膊,见他回首怯生生地抹净手上的血迹拽拽他的衣袖,楚楚可怜的含情目光盯住他的眼。
“算了,别吵了。”她在他耳边嘟哝,声音细细的,一如受了伤的猫。
一股保护欲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正义凛然地坚定站在她身前:“她若有什么不对,你回来与我们说便可,碧湖是我带回来的,亦是我的朋友,你为何要伤她?”
谢千蕴更是冤枉,她拿起匕首放在手心向成恒川走去:“我并没有伤她,这是证据!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都是我错了。”碧湖一把将成恒川拽到身后,“你们别吵了。”
“怎么能是你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平白受了欺负。”他带着碧湖向客栈内走,“与我一起去找首座去拿些药,你的伤不能耽误。”
二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留下谢千蕴一人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
不多时,楚淳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提溜着一只满是鲜血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动物。
她捏着鼻子四下看看:“成师兄呢?”
谢千蕴将匕首狠狠扔到地上:“带着他的碧湖回去上药了。”
“怎么会这样!”楚淳溪惊愕失色,“那个碧湖这么恐怖,他居然管都不管?”
“我瞧他已经像是中了邪、被下了蛊,这才几天就已经唯命是从,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抓紧时间了。”谢千蕴看了眼成恒川的背影,对楚淳溪道,“之前我们出去买的东西还在吗?”
楚淳溪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还在,只是这样会委屈了师姐,淳儿心疼。”
谢千蕴搂住她的腰:“这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有了成师兄,以后我们的日子都会好过,到时有了权利就甩了他,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淳儿都听师姐的!只是现在成师兄一门心思都在碧湖身上,我们怎么才能有机会?”
“没有机会那便制造机会,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会做绝的。”说罢她便带着楚淳溪离开了客栈。
灵华此时也将隐身解除,正巧碰到碧湖与成恒川拿了药出来。
碧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眉耷眼地跟在成恒川身后,她看了灵华一眼,便默默回了杨锡迟为他们新订的客房。
“她好像经历了什么事情。”宁絮荷与灵华耳语。
灵华应了声道:“回去用鉴心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