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他从乐平县带来的几个老伙计劝了好几次,奈何劝不动,按严掌柜的话来说,他虽然忙却很开心,闲着不做反而闹心。
后来没办法,请了颜惜微出面劝说,严掌柜这才肯听一些,把手里的事情安排出去了一些,但也仅止于此。
“掌柜的!掌柜的!”
伴着焦灼的呼喊,一名伙计踩着木质的楼梯匆匆忙忙地奔上楼。
严掌柜正在核点库存,突如其来的呼喊让他双手一抖,一盒唇脂掉落在地上,好在这二楼铺的是木地板,倒是没摔碎,但里面桃红色的唇脂都散开来了,这样的品相,显然是不能再拿去卖了。
严掌柜没好气地瞪着浓眉大眼,气喘吁吁的伙计,“大呼小叫地做什么?老夫耳朵没聋。”
伙计看了一眼自家掌柜手里不成样子的唇脂,心知自己闯了祸,心虚地道:“对,对不起。”
“行了,什么事?”严掌柜心疼地把那一盒唇脂放到柜台上。
提到正事,伙计连忙正色道:“楼下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位女客非要说自己脸被咱们凝香馆的胭脂给烧坏了,嚷嚷着要我们赔银子。”
听完了伙计的话,严掌柜不由得想到了当初还在县城时,孙掌柜他们几个雇佣寄柳胡同的女子,来他铺子里泼脏水的事情,当即冷笑连连,“这讹人的事情还真是哪里都有,连京城也不例外;走,随我去瞧瞧。”
噔噔噔……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此刻铺子里客人不少,不过只有几个是真在挑选胭脂水粉,余下的都围在一处,窃窃私语。
被众人围观的是一对兄妹,男子二十余岁的模样,皮肤黝黑,穿着一身短褂,正小声安慰着一名用帕子捂着脸庞嘤嘤哭泣的绿衣少女。
看到严掌柜下来,立刻冲过来,其速如风,一把揪住严掌柜的衣襟,大声喝问,“你就是此间的掌柜?”
“正,正是老朽。”小老儿被他吓了一大跳,说话也不利索了。
“好!”
严掌柜刚听到这个字,便感觉双脚离地,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晃晃悠悠,但很快就踩到实地,严掌柜定睛看去,发现自己已经是在那绿衣少女旁边。
这凝香馆铺子虽然不及宝蝶斋那般豪气宽阔,却也不小,两者相距离至少七八丈,那男子却仅用了几息的功夫,就将严掌柜提了过来,这个速度……
十有八九是个练家子的!
严掌柜心头一凛,再看向那男子时,眼中多了几分戒备。
若是一般地痞流氓,他自然不惧,可如果是个练家子,甚至江湖人士存心讹诈,那就有些麻烦了。
那厢,男子将严掌柜拎过来后,走到绿衣少女身边,声音一改刚才的粗犷,轻声细语地劝道:“小妹乖,听大哥的话,把帕子取下来给他瞧瞧。”
“不要,一定会被笑话的,呜……”绿衣少女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取下帕子。
“我看谁敢!”男子瞪起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扫了一眼围观的人,攥着钵大的拳头,眼里是满满的警告。
“就算他们当面不说,背后也肯定会去嚼舌。”绿衣少女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眸子,攥着帕子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