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李广手指轻叩桌案,若有所思。
“不错,除了道家幻术之外,末将想不出还有什么手段,能够让人的记忆出现偏差;不过……一次性改变这么多人的记忆,末将闻所未闻。”
“会不会是南疆?”
一名将领摇头道:“不会,南疆虽然手段诡异,令人防不胜防,但蛊术并不具备改变记忆的功效,而且正如徐将军所言;人太多,就算南疆所有的蛊虫加在一起,也未必够。”
“不是南疆,那就只能是道门了,道门……他们想做什么呢?”李广喃喃低语,浓眉紧蹙。
老九嗡声嗡气地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我早就觉得那道门不正经了,一直怂恿陛下修道,还说什么能够长生;老子活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有谁活过百岁而不死,更别说长生不老了。”
这一开头,诸将纷纷附声,“可不是吗,那皇帝老儿为了所谓的长生不死,月月炼丹开坛,我听说他现在上朝都不穿龙袍了,就穿那一身道袍;再这样下去,满朝文武也得跟着他穿道袍。”
众将哄堂大笑,徐虎也忍不住插了嘴,“就是,炼丹的时候银子充足,轮到现在的时候,就不停哭停,去年的军饷一直欠到今年才发,还只发了一半,余下的银子是淮阳王私下贴补的,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行了,一个个牢骚少发几句,好好去查查,凡有蛛丝马迹,都立刻来告诉本将军。”
“是。”众将起身答应,随即先后退出了营帐,只留下两名亲兵在帐内听侯差遣。
李广走到一旁的沙盘前,负手打量着沙盘中的高山、兵陵,以及代表大周与南疆兵力的旗帜,凉声道:“戏看完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一名亲兵走到他身后,拱手道:“卑职在王爷府上时曾见过镇南侯世子,那带着赵知府等一众官吏过来的,确实是他模样;但也正如徐将军所言,他身上缺了一些世子的果决与沉稳,卑职怀疑,他是易容乔装。”
“周舍呢?”
亲兵思索片刻,道:“世子乔装的可能性极大,应该是为了查白泽县的案子,有时候明查确实不如暗访来的方便。”
“倒是与本将军所想的一样。”李广点一点头,转头看向白泽县的方向,沉声道:“白泽县那个案子,恐怕不易善了。”
“大将军是在担心那支隐藏在暗处,来历不明的队伍?”
“一半一半。”
亲兵诧异地道:“那另一半是什么?”
“本将军问你,在这南境之中,说到能征善战,骁勇无双,你首先想到的是哪一支队伍?”
“当然是赤焰军。”亲兵不假思索的回答,但随即脸色渐渐苍白,颤声道:“难不成他怀疑……”
后面的话,就像梗在喉咙里的鱼刺一般,不是吐不出,而是不敢吐。
“对,他怀疑是本将军所为。”
最后,还是李广替他接了后面半句话。
“他怎么敢!”亲兵涨红了脸,暴出一声怒喝,有生气,也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