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丰又狠狠朝他脸颊挥了一拳后,方才停下手,这么一会儿功夫,右手指节的地方已经皮破血流,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你打我……”耿忠含糊不清地吐出这几个字,一并吐出的还有一颗被打松的牙齿,加上刚才那一颗,这一会儿功夫,他就不见了两颗牙。
这委屈简直……简直受大了!
“打你又怎么样,我还恨不得杀了你!”祈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要是不提你那个主子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提了,也恶心到我了,收你这两颗牙,就当利息了。”
“你……你死定了!”
耿忠恶狠狠地瞪着祈丰,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已经绝对无法善了了,只能是你死我活!
祈丰连看也懒得看他,催促一旁看呆的观恶,“还不赶紧喂药!”
“哦哦!”
观恶回过神来,赶紧倒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强行塞到耿忠嘴里,又强迫他咽下去,不一会儿功夫,耿忠就昏睡了过去,与床上的钟三娘一模一样。
“啪啪!”
随着祈丰的拍掌声,一群黑甲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房中,在他们的手背上,皆刻着一只狼头,正是祈容临行前,留给他的一队狼影卫。
“立刻把这两个人带去南疆。”
没有回答,狼影卫只是点点头,派出两人上前,将耿忠与钟三娘分别负在身上,然后跃窗离去,片刻功夫,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除了地上的两颗牙以及一小滩血迹,这里一片宁静祥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祈丰揉了揉酸疼的手,转头见观恶瞧着他发呆,上前对着他额头一个弹指,“看我做甚,没见过帅哥吗?”
观恶揉着微红的额头,笑嘻嘻地竖起拇指,“大公子刚才可真威风,我都看傻了。”
“油腔滑调。”祈丰嗤笑道:“你跟在二弟身边,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还会被这么几拳给看傻了?”
“小的不是指这个。”观恶一脸认真地道:“跟在世子身边,别说打几拳,就是死人都见多了,只是小人一直觉得大公子是个老实人,没想到您竟然也有这样威风的一面。
那耿忠之前多么嚣张,结果被大公子打的喊都不敢喊,真是痛快!”
“威风……”祈丰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破皮,苦笑道:“哪有什么威风,我刚才就是……气坏了。”
说到这里,祈丰走到窗前,推开那两扇半人高的窗子。
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吹得蜡烛剧烈摇曳,观恶连忙取过八仙过海的薄纱灯罩,将它罩起来,这才避免了被吹灭的命运。
祈丰仿佛没有感觉到寒冷,遥遥望着白泽县的方向,低声道:“我生气了,还可以打他几拳发泄一下,可那些百姓……他们连骂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死在了那些恶人的手里。”
祈丰紧紧攥着窗台,咬牙切齿地道:“人心,怎么能恶心到这个地步!”
“人心”二字,他说的是耿忠,赵知府,更是远在京城的那一位……
想起白泽县那上万的百姓,观言亦沉默了下来,那是一万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都成了一缕冤魂,何其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