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好一阵，沈越这才放开沈幼研，他将自己在灵墟之中的事情与沈幼研讲了一遍，随后从兽皮袋子中取出两封信递给少女。

“这是陈归远死前交给我的信，一封是给你的，还有一封是给孟雪娇的。”

沈幼研接过信，连忙将之打开。

陈归远在信中讲了当初收养她的原因，和首座告诉她的差不多，最初只是为了完成首座的任务，信的后面，陈归远写道：

“妍妍，师父此生没有后人，最想要的，便是有一个你这么听话的女儿，可最初收养你的目的并不纯粹，师父一直都不敢跟你提，所以一直都是与你以师徒相称，这一晃便是七年了……

这些年师父教你本事，教你做人的道理，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我真的很开心。

总有一天你会得知自己的身世，师父也知道你会有多难过，但师父想要告诉你的是，我陈归远对你，视如己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女儿……

师父这一生无愧于【守夜人】，最后想告诉你的是，照顾好自己，别的事情……咱管不了就随他去吧。”

落款是，你的父亲，陈归远。

一字一句地读完信，少女已经是泣不成声。

字里行间都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怜惜，想起陈归远是在即将离世的情况下写完的这封信，沈幼研一时之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沈越叹了口气，再次走过去安慰少女，他不会安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沈幼研。

“乖，别哭了……”

感受到后背轻微的拍抚，沈幼研哽咽道：

“师父死了……我好难过，我不恨他了……沈越，我不恨他了……”

和陈归远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是沈幼研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这才是当首座告诉她真相时，她崩溃的根本原因。

当那些珍贵的记忆都是粉饰在谎言之下的美好时，所有的真实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让她这个当事之人也看不真切了。

尤其是这些美好的代价可能是需要献上自己的生命……

但此刻，迷雾散去，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如陈归远所说，就算最终的目的并不美好，但过程却是真的，师父对她的情谊也是真的，那便够了！

师父在信的末尾所说的那句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沈幼研能够想到他在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的纠结与矛盾。

一边是自己一生奉行的信念，一边是自己所牵挂的徒弟……

师父最后选了自己，他想要自己的女儿好好活下去。

自己却选了祭献那座城，好将师父的遗志传承下去……

……

沈越的胸前的衣襟都完全被少女的泪水浸透，他不断轻抚着沈幼研的后背，嘴里轻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