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久别重复,坐在石凳上一直聊到东方发白,燕南飞才站起身来,叮嘱了几句,“灏然,三皇子虽然铩羽而归,我看他未必会死心,在他离开帝都之前,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郁灏然也站了起来,“我明白了。”
“那我就回侯府去了,说不定皇上很快就会召见我。”话音刚落,燕南飞一跃而起,纵身下了山。
“燕大哥,再见。”郁灏然目送着那高大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微微的晨曦中,这才转身回到卧室。
夏目连日来练功练得疲乏,夜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竟然一无所知。
郁灏然见他还在熟睡中,不禁摇摇头,提起父亲留下的五虎断魂枪,在院子里耍了起来。
直到红日初升,夏目才一觉醒来,揉揉眼睛,发现郁灏然已经不在床上,急忙推窗朝外面一看,主子正将一竿银枪使得呼呼作响,动作之快,简直可以说是风雨不透,不禁脸上发红,自己武功本来就差,还如此贪睡,只怕去袭月国的路上会拖主子的后腿。
郁灏然舞得性起,见夏目伸头向外张望,有意和他开给玩笑,脚尖突然在地上一点,身子拔高一丈多,银枪向前一挑,势如奔雷,往他的面门袭到。
夏目正看得起劲,忽然看见主子的银枪似乎失了准头,明晃晃的枪头竟然朝他的脑袋刺了过来,顿时魂都给吓没了,大叫一声,“妈呀。”双手蒙住了眼睛。
“照你这幅德行,还谈什么找仇家报仇。”郁灏然清亮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夏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端端的长在肩膀上,“爷,大清早的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刚才如果是敌人,你十条小命都没了,我只是提醒你,要想跟着本少爷行走江湖,吃饭睡觉都得留个神。”
“那你脱光了泡进药水里的时候,是不是也随时留意着周边的动静?”夏目歪起脑袋问道。
“咳咳……这个……当然不用说……”郁灏然忽然想起昨夜的经历,差点让秋枫得手,顿时收了声。
“那好吧,从今天起,除了做饭洗衣,其它时间我一刻不停的练武好了。”夏目一本正经的回答。
郁灏然上前拧了他一把脸,“睡觉的时候你也练?”
“我在梦里也可以练习调息、内功什么的啊。”夏目撇着嘴狡辩。
“吃了早饭咱俩得进城去一趟。”
“爷,你这是成心不让我练功啊,到时候可别怨我拖你的后腿。”
“燕大哥已经从泗水关赶回帝都了,咱们得去买两匹好马,准备上路了。”郁灏然说着已经一阵风似的到了洗浴室,准备擦去身上的一身臭汗。
夏目收拾好两人的衣物,刚要丢进清水中,忽然发现郁灏然的衣服撕了一大条口子,便叫了起来,“爷,昨晚你干吗了?好端端的衣服怎么破了。”
郁灏然本来不想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这时抬起头来道,“瞧你睡得跟猪头一样,估计把你扔进冷水里都不会醒,实话跟你说吧,昨晚咱们这里可是来了个刺客。”
夏目先前还不大注意,听他这么一说,低头仔细一看,那道口子果然是用锐利的兵器所划开的口子,顿时惊得叫了起来,“爷,你……没受伤吧?”
“爷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哪能这么容易受伤。”郁灏然将胸膛拍得啪啪直响。
夏目摸摸心口,“哦,没事就好,想不到今天这么倒霉,刚一起床就连续被吓了两次。”
郁灏然见他额上竟然渗出了汗水,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的缘故,笑着安慰说,“武功高,刺客也拿我没办法,你就别担心了。”
夏目这才回过神来,“看样子不下苦功是不行了。”
两人吃完饭,便到了帝都最大的马市。
郁灏然前一世是个将军,相马自然有一套,走遍了整个马市,都没有挑到一匹中意的马儿。
夏目陪他逛了一个多时辰,见他都不满意,便说,“爷,不就是一匹马,只要能骑着它上路就行了,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郁灏然摇头坚持,“这你就外行了,一匹适合骑手的马,不仅要跑得快,还要与它的主人脾性相投,这样才能发挥出它的长处来,一匹好马,关键的时候是能救命的。那个刘备要不是有的卢马,早在荆州就被人害死了,还当什么皇帝。”
说到这里,郁灏然就想起自己的那匹惨死在陷阱中的白龙马来,上辈子他就是在这里的马市买来的,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究竟还能不能遇见它了。毕竟重生以来,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迹,比如秋枫的行刺,燕南飞的回京,都是上辈子没有经历过的,现在却意外的发生了。
夏目吐了吐舌头,没再吱声。
“走,宁缺毋滥。咱们明天再来。”为了他心爱的白龙马,他可以再等等,毕竟燕南飞刚刚回京,不会立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