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为他这一奇怪的举动感到诧异。
秋枫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表明他是多么想要郁灏然的命,“都怪我那天下手不够狠,否则郁灏然早就……”
燕南飞忽然愤怒了,瞅瞅四处无人,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囚犯!你要再敢打灏然的主意,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秋枫感觉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忽然脖子上的那只大手松开了,他惊魂未定,“你……你竟敢谋害本宫!”
“无论是谁,敢说灏然的坏话,我都不会客气!”燕南飞轻蔑的看着他。
秋枫避开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你……还说跟他没有交情。”想不到这个性格直爽的汉子,也有撒谎的时候。
“我敬他,并不是因为跟他有交情,而是当年我违犯了威远侯府的规矩,要被打一百大板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挺身而出,为我说话,才让我捡回一条命来,因此我欠他一条命,为他做任何事都不算过分。”
一百大板打在屁股上,很少有人能够扛得住,按燕南飞这种孤傲的性格,如果挨了一百板子还侥幸不死,身体残废了,想怕也会自我了断的。原来他并没有骗我,他对他好,只是为了报恩而已,瞧郁灏然提起他的神情,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刚才挨了燕南飞一记,多少得到一些真相,也算是值了。
“要是会危急到你的生命呢?你也毫不犹豫?”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吗?”轻蔑的笑声再次响起,这种人除了宫廷中的尔虞我诈,哪里懂得什么为了报恩而赴汤蹈火。
秋枫立刻想到一个离间之计,只要设法让秋浦当着燕南飞的面,说出对郁灏然不满的话来,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那么结果会怎样?他的嘴角现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重新回到床上,秋枫还是睡不着,不知为何,他老是担心郁灏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不过以郁灏然的武功高,就算真的碰见什么危急情况,也该不会有大的危险。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渐渐的终于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启程,秋枫一改往日对秋浦爱理不理的态度,主动上前跟他攀谈起来,“二哥,你说湛冰国的元帅在泗水关久战不下,会不会派骑兵绕过关卡,直接南下呢?”
秋浦听后心中一惊,难倒他联手暗算秋枫的事情走漏了风声,不能啊,秋正己跟了他多年,是绝对的心腹,密谈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两人在场,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按理秋正己也该回来复命了呀,怎么到这时还一直不见他的人影呢?
“威远侯身经百战,岂有不懂这个的道理,你是不是希望仆固怀风打过来,你就不用到袭月国去了?”秋浦装腔作势的教训起来,不过终究心里有鬼,打马往一边走开了。
秋枫见他识破自己的小算盘,也就不好再腆着脸追上去了。
越往前走,秋浦越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秋正己不回来复命,他实在无法确定湛冰的人是否已经出发,是否已经到了事先约定好的飞狐峪伏击地点。他越想越不妥,便又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一名叫孙兴的近侍,令他务必要尽快与袭月国的人取得联系。
接下来的事,对秋浦来说便是尽量拖慢大队行进的速度,好等到孙兴送回确切的消息。
秋浦故意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燕南飞觉得奇怪,他不是一路催促大家快行吗,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慢下来了?又不好问个究竟,只好下令队伍放慢行进速度。
这样下来,本来一天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两天时间,第二天傍晚才到了临山镇。
秋浦下令就地休息,明天再走。
这时孙兴也急匆匆赶回来了,告知秋浦,湛冰仆固怀风元帅一共派出了三百多人马,明天卯时就可以到达飞狐峪。
“有没有秋正己的消息?”秋浦吃了定心丸,但还是记挂这秋正己。
“属下问过仆固怀风,他的手下说,秋大人与客栈的黄老板见过之后就返回了,可不知为何竟然失踪了。”
他这是上哪里去了呢?谅他也不敢背叛自己,可他掌握自己太多秘密,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终究是一个后患。
秋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前的首要任务是配合好湛冰的人马,让秋枫和燕南飞钻进事先布置好的口袋里去,当然,他自己一些不重要的手下也得牺牲几个。
等秋枫他们一死,秋浦再前去哭上一场,表示哀悼,然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他的父皇传位给他了。
可是他忘了那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郁灏然正守在飞狐峪最险要的地方,居高临下,等待着猎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