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潘管事的双眼发光,捧过银子,反正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只要他不说,谁会知道秋枫在这里干了些什么。
北方的民族大都嗜酒,图曼和他的手下也都不例外,见了好酒好菜,口水都下来了,除了图曼是校尉,其他人的粮饷都微薄的很,根本没买不起好酒,于是谁也不客气,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谁也不担心他有本事借机逃走。
秋枫的酒量不错,挨个的给士兵们敬酒,气氛便活跃起来,大家好像是多年的老友,这一下便喝开了,酒宴一直从中午进行到晚上,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
天色刚暗下来,秋枫便借故酒醉,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倚窗而立,静静等待着郁灏然的到来。
等待的时候,总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来回踱着步,时间仿佛静止了,却可以看见天边的月亮升起来,慢慢爬到了天上,最后到了中天,等待的人却迟迟不出现。
他该不是忘了吧,还是有什么事脱不开身?秋枫想着,不知不觉信步走下楼去。
从前,士兵们只要觉得他的举动稍有不妥,就会大声训斥他,更别说夜里在庭院里到处走动,是决不允许的。但现在士兵们见了他,都很客气的跟他打招呼,不再处处提防着他了,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他百无聊赖的围着庭院转了几圈,感觉那股特殊的香气一直就在他的身后,可是等他转过身回头看时,身后却除了瑟瑟的晚风,一无所有。
等回到楼上,月亮已经偏西了,他正要推门进去,那股熟悉的味道便从卧室里传来了,是他,他终于来了。
他急切的走了进去,对着黑漆漆的房间,低声喊道,“灏然。”
郁灏然还没有回答,秋枫已经敏锐的捕捉到黑暗中那双闪亮的眸子,快步向他走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这人有个特点,从不会轻易的承诺,只要是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兑现。”郁灏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尿憋死。”
“没憋死,可是等你这么久,差点给煎熬死了。”秋枫已经到了他跟前,身子差点靠在了他身上。
郁灏然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这种过近的距离,反而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摸出火折子,刚要打着,却被秋枫抢了过去,“别点灯,就这样蛮好的。”他的嗓音透着一股淡淡的慵懒,只要郁灏然在身边,他就会彻底的放松下来。
“好吧,看在你腿上有伤的份上,听你的。”郁灏然耸耸肩问道,“交代你的事都做了?”
“那当然。领兵的图曼现在都成了我的朋友了,只差一点没称兄道弟了。”秋枫得意的浅笑一声,把兵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郁灏然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总该给点奖励吧?”秋枫的身子往前面凑了凑。
“你想要什么?”郁灏然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你站着不准动。”薄唇微微勾起,低低的笑有种魅惑。
不用看,郁灏然也能感受到这一笑的风情,他忍不住又退了一步,“除了这个。”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跟任何人都不会涉及到情感,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人,他对男人更是提不起兴趣来。
“那就让我亲一口。”话音刚落,嘴唇已经贴在了郁灏然的脸上。
“你!”郁灏然身子一震,顿时再退了两步,被一个男子亲在脸上,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瞧你吓成这样。”秋枫咯咯笑了起来,“在飞狐峪面对强敌的时候,你都没有丝毫惧色,难倒我比那些湛冰的骑士还要可怕吗?”
“洪水猛兽,当然比他们可怕。”郁灏然打着了火折子,只怕他再耍花样,自己的底线都要被突破了。
忽然见到亮光,眼睛一下子不适应,秋枫闭上了双眼问道,“有这么漂亮的猛兽吗?”
郁灏然不想再跟他扯这些,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来,“省省吧,把你这些招数用到哥舒义去吧。”
一听这话,秋枫顿时感到自己就是一头受伤的羔羊,“你以为我见了谁都会这样吗?”
“你对谁这样我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对我就行。”郁灏然听出了不满,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既然如此,来,你亲我一口,这样咱们就两讫了。”秋枫侧过脸,将腮帮子对着他。
“亏你想得出来。”郁灏然对他那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感到好笑,“解开你的穴道我就走。”
“你不喜欢男人亲你的脸,我也不喜欢男人摸我的腿。”秋枫赌气往后躲开他。
郁灏然轻轻一笑,出手如风,已经把他伤口四周的穴道都给解开了。
“你不经我同意,就来摸我的腿,真是可恶至极!”
“你这么喜欢胡搅蛮缠,那么我就先告退了。”郁灏然身子一翻,已经到了窗外,几起几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