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关内表面上一派宁静,其实早已有人将郁蔚然的行踪禀报给了郁灏然。
郁灏然一听郁蔚然已经到了泗水关外,大喜道,“不出我所料,郁涛果然不甘失败,想继续勾结流火外敌作乱,乱臣贼子,莫过于此!”
秋枫问道,“要不要将郁蔚然拿下?”
“我谋划了这么久,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巴不得他将流火的军队给引来呢。”
燕南飞指着身边的地图道,“以郁蔚然的速度,五天之内就可以抵达流火帝都,咱们得抓紧训练,准备迎敌才是。”
“怕就怕呼延坦不动手,只是虚张声势,却在后面当缩头乌龟。”郁灏然看着地图沉思。
“咱们可以派小股部队将他引出来。”燕南飞指着黑水峪一带的高山峡谷,然后在这一带设伏,打他个落花流水。
“呼延坦老奸巨猾,恐怕不这么容易上钩。”郁灏然将手里的木棍往北方移了一段距离,“不如在这里伏击他。”
“狼山!”燕南飞吃了一惊,“此地离曜辰国境太远,我军深入草原腹地,我担心粮草的问题。”
“燕大哥所忧虑的问题,灏然也想过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囤积军粮!呼延坦如果要发兵,起码也得三个月后,等咱们的诱敌之兵跟他接战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以后了,这段时间,完全可以收购到足够的军粮。”上一世在狼山,就吃了粮草的亏,这一回,他决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户部和那些运粮官身上。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咱们哪来那么多银子?”燕南飞不禁皱眉。
“银两的确是个问题,我可以上书皇上要一批军饷,但还是远远不能满足大军的需要。”郁灏然拍了一下桌子,“夏目,咱们的私房钱还有多少?”
“还有四十多万两。”夏目突然惊觉,问道,“爷,你该不是想着拿它去买军粮吧,这可是老夫人留下来给你的,我不同意。”
“夏目,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说留着些拿来干啥?”
“不干啥,反正我就是要留着。”夏目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剜他的心肝,至于钱留给谁都不重要,只要能看着这些银子还在,他的就觉得心安。
“算我跟你借的行吧,我的总管大人。”郁灏然开玩笑道,每次跟夏目讲不通大道理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放下身段,软磨硬磨,最后夏目也只好松口了。
果然夏目一听,无奈的摊开手,转向秋枫,“三皇子殿下,这钱也有你的一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秋枫一听,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的十万两早就在我身上了,已经被花的七七八八,你们就别想着打我的主意了。”
“我说的是我保管着的四十万两。”夏目瞪了他一眼,无形中已经把他当成和郁灏然是一家人了。
“是吗?我还有四十万两放在你那里?小事我做主,大事从来都是他做主,既然灏然决定用它来买粮食,我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秋枫刚才听到郁灏然说“咱们的钱”时,心里的醋坛子又掀翻了,现在自然要处处跟夏目唱反调了。
夏目想拉一个同盟军的愿望顿时便落空了,只好向燕南飞求援,“燕大哥,依你看呢?”
当夏目问出口时,马上便后悔了,因为燕南飞向来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只要符合他理想的事,别说银钱,就是赔上性命也没问题。
果然,燕南飞大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果能够用之助灏然破敌,成就不世之功,岂有不赞成的道理。”
一下子变成了一比三的局面,夏目赌气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小气,其实我才不想帮人打理这些呢。”说着掏出日升昌的票据,递给郁灏然,“你们都是大英雄,处处以国事为重,拿去吧,爱怎么花怎么花,我眼不见心不烦。”
“夏目,这粮食怎么买还得由你来规划呀,说起精打细算,这里的人谁也不如你。”郁灏然朝另外两人望望,“你们说是吗?”
秋枫和燕南飞齐声应和,“对对对,这事非夏目莫属。”
燕南飞弓马娴熟,但要让他来置办粮草,简直就要了他的命;秋枫就更不用说了,小麦和韭菜都分不清的人,花钱又是大手大脚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夏目笑道,“刚才你们一个个自命清高,原来也会食人间烟火呀。”
“没有夏目,咱们风雷军的弟兄们还真有可能要饿肚子。”郁灏然陪着笑,这个时候,是不可以在夏目面前摆出主子的架势来的。
“不用给我戴这种高帽子,我领命还不行吗?”夏目接过郁灏然递过来的那张日升昌的票据,小心的收在衣袋里。
就这样,夏目顺理成章的做了风雷军的粮草督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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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郁蔚然担心被泗水关内的官兵认出来,进城之前,换上了一身蓝色粗布衣裳,头上戴了一顶竹叶帽,将帽檐压得低低的,趁着正午进城的人最多的时候,混入了泗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