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首刀尖停在老段的咽喉处,他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这你都能算到?知道我不会捅下去?”,我颇有些无奈。
老段笑了:“聂哲,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完成任务了...”
“那你还笑得出来?”
老段居然叹了口气,那是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一片萧索之意:“那一年我来到这里,就不该留手...”
我犹豫了片刻,把匕首收回腰间:“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
“我跟李大打了一个赌...”,老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他说你会对我下手,我说你不会...”
“赌什么?输的洗碗吗?!”
老段没有理会我的揶揄:“我赢了,也输了,如果你这一刀捅下来,我还信你有能力完成任务...”
门里脚步声传来,红衣提着四瓶果酒,递给我跟老段一人一瓶,自己抄起一把小凳,双手抱膝坐在我身后。
“男人说话,你在这干什么呢...”,我皱着眉埋怨她。
红衣看看我,又看看老段,不说话也不起身。
老段喝了一大口果酒,对我皱着眉抱怨:“就这?!”
......
我跟老段坐在小楼的木阶上喝着酒,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这果酒凶猛,也没劝他多喝,谁知这老头不信邪,一大口一大口的怼,一瓶果酒没几口就下了肚。
大概是发现我看他的眼神带着奚落,老段忽然间一呆,嘴里说了句:“有古怪!”,然后就白眼一翻,被果酒放翻在地。
我把老段抱进房的时候,红衣已经收拾了一间平日里没人住的偏屋出来,我把酒鼾打的震天响的老段往床上一扔,再回到聂风的房间。
红衣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一脸甜笑酣睡的小鬼,满面的柔情。
我轻轻揽住她的肩:“没事,老段不是来杀人的...”
红衣抬起头看向我,眼中带泪,又强忍下去:“你去那边睡,我跟小风睡...”
我太久没沾果酒,刚才跟老段一人喝了一瓶,这时候酒意上涌,又带着疲惫,也着实是支撑不住,当下来到红衣房间,倒头就睡着了。
我是被鼻子里的骚痒弄醒的。
一个巨大的喷嚏打过,我揉着朦胧的睡眼,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撒着个八字腿,像只小青蛙一样咚咚咚的跑出门去,只留下一串稚嫩的搞怪笑声。
我心里甜的都快把自己齁死了,故意继续装睡,微眯着眼等待猎物上钩。
果然片刻后,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边探出,贼头贼脑的一阵窥视,见我貌似还没醒,他蹑手蹑脚的进门,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小心翼翼的往我鼻子里捅来。
“哇!”,我一声大叫。
他吓得原地蹦起老高,眼睛瞪得像铜铃,落地以后嘴一扁,就开始哇哇大哭。
这可把我整不会了,我连忙起身,一把抱起他来,连声道歉。
那小鬼扯着嗓子嚎哭,在我怀里拳打脚踢,小拳头一下一下全落在我脸上,真是往死里揍他爹。
他一边嚎哭,一边捶打我,不停的在我怀里挣扎,我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把他放到地下。
他一转身就跑出门去,蹭蹭蹭几下就窜下了楼,一把抱住红衣的腿就开始告状。
我一脸苦笑,从二楼看向她们母子俩,红衣捏捏他的鼻子,满脸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