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在泰山上,前前后后总共待了十天,他上山时是被我迷晕了来的,下山时,同样是被我迷晕了走的。
我必须确保,虽然他在泰山小院上待了十天,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我是有用他的计划,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防。
他的手机,从上山那天起,就被我扣了下来,里面种了监听后门,从我把手机放回他的背包开始,他的手机将被24小时无间断的监听。
会有一个小组专门对他进行跟踪,从现在开始,他每天做些什么事,见些什么人,说过一些什么话,都会被最顶尖的技术团队分析,以保证我不被出卖。
对于我接下来的计划,唐纳德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重要到,几乎可以左右这场与光明会对决的成败。
我背着他下山,将他交给等候在山脚下的山门中人,他们会开着车把唐纳德送回上海,等唐纳德在上海某间小旅馆的房间里醒来的时候,他会发现手边有回国的机票,以及这十天来,自己在中国只身背包游览的一切证明。
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十天去了哪里,他相机里的照片,钱包里的票据,都会说明,他这十天就是一个人背着包,在中国随机的旅行。
这一次将这个老学究绑上泰山,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到最后两天的时候,他还主动找我沟通一些细节,甚至对我提出一些建议,有些环节应该怎么操作,才更妥当,不会露馅。
究其根源,我估计李大在饭桌上跟他的那一段对话,起了很大的帮助,原本在那之前,他听了我是叙述,还只是惴惴不安的将信将疑,那天下了饭桌以后,他才是真正的痛心疾首,义无反顾的愿意帮我。
我看着载着唐纳德的车子渐行渐远,才松了一口气。
我转身准备上山,心头蓦然一凛,侧头望去,就见到小六站在街边,面带微笑,遥望着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步态沉稳的走向我时,我就感觉,他变了。
果然,他来到我身边,没有像以前一样,跳起来跟我勾肩搭背,他只是轻轻在我身前站定,红着眼,叫了一声姐夫。
他的背挺得很直,目光清亮,炯炯有神。
我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揉着他的脑袋,好半天,我才能平稳心情,捏着他的耳朵,说你长大了...
我和小六携手上山,他的步履轻盈,一看就是身手大有长进,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要下山的?
小六笑笑,说我来了好几天了,见到院里有陌生人,也不知道方不方便露面,所以天天在山下等着...
我哈哈一笑,揉着他的脑袋,说你信不信,我有个感觉,你这个第33任判官,一定是最牛逼的一任。
小六笑笑,抿着嘴不说话。
“阿香还好吗?”,我也是没话找话,但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想打自己的嘴巴子。
小六却像是若无其事一般摇摇头:“自去年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