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西的时候不少老兵传授经验:女人不能惯,不老实就按到炕沿上狠狠的抽,抽一顿就好了。
烦了坚持认为夫妻之间应该和谐交流,动粗是不对的。
直到今晚他才明白,那些老家伙根本没把话说清楚,这事儿竟然还需要一些悟性。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潇潇倾诉了这些年的委屈。作为武家唯一的孩子,她从小承担了太多的期待,从爱学习的乖乖女,到贤良淑德的大妇,这就是别人希望她做的,也是她以为自己该做的。
认识烦了,进入大院,她真的做了那个一本正经的大妇,可慢慢的她发现不对,别人都很快乐,自己却越来越痛苦。
月儿那个自己鄙视的瘸腿胡女,郎君对她无限纵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搂着郎君的脖子撒娇,如同被宠溺的孩子一般。
瑶儿只是个出身低贱的女人,没有文采,心眼一般,长的也不如自己,可她却得到了郎君的溺爱,每天开心的像个二傻子。
别人都是幸福的女人,自己却在做一块木头牌子。潇潇知道烦了不喜欢一本正经,也曾想像月儿那样放荡不羁,像瑶儿那样无限温柔,可从小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那么做,每次面对烦了都会恢复成她习惯的模样,然后两人越来越冷淡,越来越疏离。
今天去皇宫,烦了坚持带着瑶儿,牵她的手,给她布菜,潇潇心里由妒忌渐渐变成了恐惧,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爹娘,想到了薛姨娘。
回来后惩治袁七娘,烦了果然出面给她求情,潇潇彻底崩溃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跟她娘一样,被小妾欺凌,然后心如死灰,吃斋念佛。
回到自己院子再也忍不住委屈大哭,自己一心一意的待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结果……
听完潇潇这漫长曲折的心路历程,烦了暗自庆幸,幸亏自己顿悟了安西绝学,否则这事儿还麻烦了呢。
像她这种满脑子规矩的大户女子,讲道理是肯定行不通的,因为她满脑子全是道理,在某些时刻,一顿巴掌比费尽口舌有用多了。
越被规矩束缚的人,心底越叛逆,一顿粗暴的家法粉碎了她的大妇架子,让她颜面无存,破罐子破摔,也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继而打开了新世界。
烦了忽然发现,宰相贵女发起飙来也是很凶猛的,甚至不比月儿弱。
次日清晨,被敲门声吵醒,“郎君,宫里大官来传旨,陛下宣你进宫……”。
“老子身体不适!都滚远点!”,烦了蒙住头继续睡,想起那一摞奏折就头疼。
潇潇早就醒了,看看满屋狼藉,再想想昨晚的荒唐,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过了一阵,估计烦了睡熟了,小心爬起来找衣服,正仔细翻找,听身后一个声音道:“亵衣在屏风那呢”。
“哎呀……”,潇潇快速钻进被窝,娇羞道:“你就会欺负我”。
烦了抱住她,说道:“潇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家人该有一家人的样子,以后不要乱想了”。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牵瑶儿的手,还给她夹菜,把我放在哪里?”。
“她没见过世面,都快吓尿了,你堂堂二品夫人见惯了大场面的……”。
“二品夫人就该被冷落?月儿有贵妃娘娘宠,你只给瑶儿夹菜,就我像个小丑一般”。
“好好好,下回我伺候你”。
“我不稀罕,不够人笑话的”。
烦了眉毛一挑,“哎呀,我还伺候不了你了,看来不上家法是不行啊”。
“哎呀,别打了,还疼呢……”。
“我看看”。
两口子正在被窝里嬉闹,头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舍人,该起了,陛下等着呢……”。
“我草!”,烦了头皮一炸,伸出头一看,正是吐突大监那张老脸,瞬间大怒:“谁他娘的让你进来的!”。
吐突大监陪笑道:“舍人,陛下的旨意,让老奴请你进宫,下人也不敢进来……”。
烦了左右找着趁手的家什,“你他娘的作死!敢往我卧房里闯!”。
吐突大监边退边道:“舍人,咱家是阉人,阉人啊”。
烦了一愣,阉人……
随即吼道:“阉人就能往人家卧房里钻?老子今天挖了你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