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潮郑重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对于政务不算擅长,胡乱插手恐怕会适得其反,幸亏还有闫英达和安景旻两个帮手。
“大哥,依你之见,朝中局势如何?”。
烦了摇摇头道:“贤弟,听我一句,无论朝中局势如何你都不要入朝,安稳驻守边关吧,若朝廷有诏,宁愿解甲归田也不要入朝为官”。
他对张议潮深有了解,这个小老弟无论战略战术还是临阵武艺,都是当世的顶尖人物,对大唐忠贞不渝,对兄弟豪爽义气,对穷苦百姓也颇多怜悯,天生的英雄豪杰。
可他理政天赋不高,政治权谋更差,若入朝为官,绝对会被人玩死。
张议潮点点头,“为大唐藩篱,吾愿已足也”。
说一阵闲话,朱勇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公主?”。
烦了道:“并不知回鹘局势,见机行事吧”。
张议潮道:“以大兄身份,冒然去往恐有不妥,不如召公主来沙州”。
烦了道:“她不会来,我也等不及,还是去一趟吧”。
阿依如今是可汗,哪能随便跑来沙州,再说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太久,还不如直接去一趟,至于安全倒是不用太担心,无论阿依还是回鹘的其他人,都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手。
二人各去,却见文安包在羊皮被褥里看着他笑。
“还不睡?”。
文安掀起一边道:“郎君快来”。
烦了脱掉外衣钻进去抱住她,试了试体温道:“没事了,等到沙州就能好利索,我去找阿依,你在议潮家等我”。
文安把头埋在他胸口,“郎君,我也想去”。
烦了笑道:“文安,先不说你路上熬不过,便是你能撑住,阿依也不会想见你”。
文安“噗嗤”一笑,“那我就在沙州等着郎君,你把她带回来”。
见她竟没再坚持,烦了好奇道:“这回怎么这么听劝?”。
文安沉默一阵,低声道:“郎君,将来回去安西,我不想住在府中后院”。
“那你想住哪?”。
“除了府里,哪里都行”。
烦了笑道:“你怕月儿?”。
文安低声道:“郎君,我谁都怕”。
烦了点点头,这个可怜的家伙在后宫住了三十年,对各种倾轧是真的怕了。
“我不能为郎君生儿育女,没脸赖郎君许多年,等过些年,我就寻个没人的地方……”。
“闭嘴!”,烦了打断她道:“要么你就乐呵的活着,要么就找个别人嫁,跟着我就别跟个怨妇一样”。
文安轻笑道:“我都这个年纪了,还不能生养,哪会有人要我,赖着郎君装个可怜,指望郎君多疼爱罢了”。
烦了轻拍着她的背,叹道:“文安,高高兴兴的活吧,别想的太远,人这辈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根本没法琢磨”。
十月十五,一行人抵达沙州,看到了迎风招展的大唐王旗,还有挺着腰的大嗓门唐人,再不是四年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