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担忧道:“这孩子犟得很,昨天执意要自己爬上山祭拜姐姐、姐夫,碍着身体状况,我想背他一会都不愿意。
现在烧是退下去了,人却迟迟醒不来,强行唤醒他,我又担心他心脏瓣膜承受不住。
待会祭拜典礼恐怕还是赶不上,梁家人又要拿语澈的身体状况在股东会上借题发挥说三道四了。”
陈彤絮走到床前静静看了小孩一眼,对沈垣道:“小沈,去请方丈过来。”
沈垣:“啊?”
刘医生:……
陈彤絮温声道:“语澈大概是让梦给魇住了。”
准备举行谢家祭祀典礼的大殿内,绣花繁密的长嶓挤挤挨挨,直挂到了大殿门口,底下黑压压的是顺鑫集团的管理层。
男人一身黑西装黑皮鞋,女人则是一身素衣,没有浓妆艳抹,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看上去一派气象庄严。
只是山脚下刚刚发生的交通事故,此时已然在这波人群中间嗡嗡地传播开来。
老黄偷偷向梁充挤眼:“梁总,这可真是天意呀!”
梁充眯眼看了一眼莲花座上的释迦牟尼坐佛,清隽的檀香萦绕鼻尖,不开口则已,他一开口,说出来的话总感觉阴恻恻的:“佛祖面前,黄总慎言!别忘了,这还是在谢家的法场呢!”
老黄闻言心虚地抬头,猥琐地扫了一眼佛祖和两旁三四丈高的哼哈二将、四大天王,立马怂哒哒地闭了嘴。
……
老王带着手下人,气喘吁吁地从山下徒步赶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殿内迅速安静下来。
梁充意有所指地朝他身后瞥了一眼,没有看见谢语澈的身影,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转眼却见方丈慈玄牵着谢语澈的手,在一片寂静中缓缓踱步走近大殿。
老王额头沁着一片殷红恭敬地侧过身,众人“哗啦”让出一条道。
老黄看清楚来人后,不自觉地惊呼:“那不是……怎么可能?!”
梁充下意识地踹了老黄一脚:“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
老黄苦着一张脸道:“可是……”
梁充皱眉急忙扫了周围一眼,呵斥道:“闭嘴!”
集团高层在见到谢语澈出现的那刻起,不少人默默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
偷偷怀有这种想法的人,包括梁充的亲姐姐、陈彤絮的夫人——梁静。
谢语澈身侧一左一右站着陈彤絮和刘毅,方丈慈玄的声音如洪钟一样在大殿内回响,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十七岁的谢语澈顶着一张稚嫩精致的小脸,没什么血色稍显病气,长长的睫毛底下有晶莹闪烁,他的脑海里甚至还残留着梦里和父母亲昵时的余温。
鼓点声起,在慈玄歌唱似的诵经声中,谢语澈郑重地匍匐在佛祖脚下……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