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华站在门外,看着孟书晴坐在床上,蜷缩在角落。
许是目光太过专注,孟书晴没抬头,都已经感受到了来人的怨气。
她平静问道:“来送我上路?”
岳华目光朦胧,答非所问,“看在书琛的份上,我曾想将你看做亲妹。”
孟书晴讥笑:“亲妹?”
腿撑起,胳膊交叠搭在膝上,她侧头枕着手臂看向岳华,“自己的亲妹还用得着对你这么巴结?若不是我用孟书琛吊着你,又将你哄得舒心,你会待我如亲妹?”
孟书晴不屑的讽刺道:“你若真待我如亲妹,你就不会在秦继的事上,袖手旁观。”
岳华:“你果真没有心!”
孟书晴:“一个被父母逐出家门,送到别人府上讨生活的人,你想让她有什么善心?寄人篱下,能顾全自己就不错了。”
岳华:“那是你父母的过错,但你过继到孟家,孟老爷从未苛待过你。你竟引强盗入府!”
孟书晴:“我亲生父母不是想吃绝户?想把孟家钱财占为己有?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她仰头大笑,随即眼神阴鸷道:“孟家的一分一毫都是我的!他们甭想分到一厘!”
岳华:“杀父之仇,我要替书琛报,也算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孟书晴感概的摇头,嘴角嘲讽之意明显,“啧啧啧,瞧瞧这痴情的……”
她眼神鄙夷,透着厌恶,“真是吃饱了撑的!”
孟书晴:“从见到孟书琛那本日记时,我就知道,你们这种有权有势的豪门小姐,整天没事干,就愿无病呻吟,装作痴情种。别人成天在谋算如何活下去,筹划怎样获得更多钱财时,你们只会悠闲的在那儿风花雪月,向往自由、爱情……”
“忒!”,她嫌弃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生而为人……”
孟书晴指着那束光,“老天真是瞎了眼!”
岳华彻底冷下脸,寒声问:“见别人过得快活,你就不甘心?”
孟书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装得纯粹,故作情深清高!若不是形势所逼,谁不想摘掉虚假的面具,真诚的活着!”
岳华彻底看透她的真实面目,“所以你就将自己遇到的一切不如意,都归咎到别人身上,甚至盼得旁人也如你这般过得不好?!”
她眼底结成寒冰,“你不喜欢带着面具过活?”
岳华慢慢向后退,看着孟书晴,冷声道:“那我也不想如你的愿……”
她朝外面喊道:“来人!”
狱中看守走上前,将粗重的铁链拿了下来,‘哗啦啦’刺耳的声音,似索命的哀嚎鬼叫。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被搀扶着走进来。
老人走到岳华身旁,目光浑浊,麻木无神,声音沙哑,似嗓里噎着浓痰,说话气虚带喘,“小姐。”
岳华:“送她上路。”
老人:“是。”
看守进了牢里,去将孟书晴拽下床。
面临死亡的恐惧,双腿已不由自主的发软。
孟书晴跌在地上,无法走路,由守卫架出了牢房。
她一眼就看见刑房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长型木板,中间还有几条长长的裂缝。
孟书晴瞧着,很像稍后埋葬她的薄板棺材……
她被人抬上薄板,手脚被牢牢固定在四角,不得动弹。
孟书晴看见一摞黄色的纸从眼前掠过。
她听见岳华平静说着:“这位曾在前朝刑部就职,手法熟练,你慢慢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