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直闻言转身离开,刚走两步,突然想到儿子不管白天黑夜,一睡觉便做噩梦,如何今日反常。
想到此处,刘直回身,推门进屋,立时傻眼,房中无人,床上空空,儿子不见了。
妻子还待数落,跟进来一看,也傻眼了。
刘直当即让家中下人丫鬟寻找,一无所获,刘直便去到衙门,着朱猛点检所有捕快衙役,出门寻找。
至于刘人杰,此时正在街上闲逛。
他本来胆小,自上次被人救回,确实不记得尸鬼之事,却记得孔知东蒙面审问他的事,夜里还常做噩梦,虽然不甚清晰,却实在可怕。
呆着家中多日,刘人杰憋得难受,总想出门走走,奈何家人担心,一直不让。
父亲每日只去衙门点卯,不多久便回来与母亲守着他。
这几日应当有事,父亲常常出门一天,今日父亲离去,他便趁母亲去焚香祝祷,翻窗逃了出来。
刘人杰浑浑噩噩,漫无目的,横街穿巷,逛了良久,入眼空空荡荡,没见到什么人影,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荒宅,他只觉得有几分眼熟,鬼使神差般上去推门,大门一推即开,入院一看,这不就是之前被那蒙面人绑架审问的地方么。
回想当日情景,那蒙面人也似有几分熟悉,只是记不太清,刘人杰便壮着胆子,去到他上次被关押的那间房屋。
屋门未关,里面飘来腥香之气。
刘人杰闻了那个味道,仿佛受到无限诱惑,怔怔走进屋里,气味却是更加浓烈。
他循着味道,去到里间,推开门,只见里面架着一口锅,锅中有汤,汤中泡着人骨骷髅,皮肉煮的一丝不剩,汤中还飘着头发。
地上坐着两个干瘦如柴的男子,正捧着破碗,舀那锅中汤水喝。
两名男子见刘人杰进来,似是见到猎物,丢了碗便来抓他。
刘人杰转身要跑,却被门槛绊倒,再要起身,脚踝已被抓住。
刘人杰回头看见男子嘴脸,如行尸走肉又如饿鬼猛兽。
他蓦地想起那夜尸鬼之事,忽然头痛起来,眼前出现幻象,似有无数尸鬼向他爬来,要将他撕咬成碎片。
刘人杰疯了一般大喊大叫,双手挥舞,腿脚乱踹。
眼看就要遇害,得亏这几声呼喊,救了性命。
原来朱猛带着捕快上街寻他,想到前事,自然来这荒宅查看,谁知刚到大门口,就听见刘人杰凄厉叫声。
朱猛拔刀冲了进去,循着声音赶到那间屋子,进到里间,看到锅中人骨骷髅,先是一怔,后才注意,地上两个干瘦男子按着刘人杰,正要下刀宰杀。
朱猛当即“唰唰”两声,手起刀落,结果了二人。
完事去扶刘人杰起来,刘人杰却是疯了,哇哇乱叫,手脚挥舞。
朱猛皱着眉头,愣了片刻,一手刀将刘人杰打晕,接着交代捕快勘验现场,他自带刘人杰回刘府去了。
回到刘府,朱猛一五一十交代一切,只说两个干瘦男子应当是城中流民,饿极吃人,看到少爷意外闯入,便欲加害,幸好及时赶到救了。
刘直夫妇捂着胸口只道“万幸万幸”。
这时刘人杰醒来,夫妇二人欢喜,凑上前去查看。
刘人杰先是傻的,眼睛瞪大,似乎见到什么可怕东西,接着发起疯来,狂抓乱舞,口中胡乱叫喊:
“有鬼啊,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