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个黑影从清风书院一间寝舍窗户钻出,他们蹑手蹑脚来到围墙处,陆续翻到墙外小巷,落地无声,然后轻车熟路,出了巷子,向西跑去。
三人正是石长生、谢仲、林书鸿三人。
路上谢仲问道:“长生,你怎么知道韩松还会去洪义书院。”
石长生道:“白天我在洪义书院听到那些儒门掌院和乡绅富商们谈话,说是今夜他们全部留宿在洪义书院,晚上有宴会,那朱猛也在,松哥突然出现,与咱们告别后,若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城中,就只剩报仇这一项了,而那金刚门朱猛就是害死他父母的元凶之一。”
林书鸿道:“此言在理,咱们去一趟,能遇到他最好,遇不到就当白跑一趟。”
谢仲道:“白跑一趟怎么能行,我回家取些东西,遇不到韩松也要给那孟子仪一阵好看。”
石长生道:“取什么?”
林书鸿道:“莫不是鞭炮双响什么的。”
谢仲哈哈一笑道:“知我者,书鸿也。”
石长生道:“白天就闹了一场,夜里就算了。”
谢仲道:“莫怕,我就给他冲冲晦气。”
很快过了清风楼,来到城西,三人约定碰面地点,然后兵分两路,石长生与林书鸿先去洪义书院,谢仲回家去取东西。
…
却说谢仲回到家里,从后院翻墙而入,然后去到院中假山洞内。
洞内角落有一石块,谢仲将其移开,化出一丝灵气作灯,看到里面有个油布包裹。
谢仲将包裹取出,打开看了看,还是过年存的炮仗,好在半年来天旱无雨,应当还能燃放。
谢仲将包裹背在身上,出了假山,正待离去,就看到父亲书房中点着灯。
他想起昨日回到书院以后,姨娘春桃带着丫鬟去书院看他,自己避而不见,还是张敬远又去了一次,只说疫情刚过,谢知府身为父母官,忙着安抚百姓,这才派姨娘过来。
谢仲也有日子没见过父亲,便悄悄靠近书房,翻上屋顶,移开一片瓦,向下看去。
只见谢廉与姨娘春桃正在书房,春桃正亲自帮谢廉洗脚,二人说着话。
春桃道:“老爷,仲儿不肯见我,你就不能去看他一眼么?”
谢廉道:“你当我不想看他,我作为一府之长官,百姓都如同我的儿子,哪里有功夫顾得上他。”
春桃道:“夜里总有时间,现在虽然不早了,仲儿应当也还没睡,不如你去一趟。”
谢廉道:“今夜哪里也不去,孔孟二院今夜会把该咱们的银票送来。”
春桃道:“你何苦赚这昧良心的银子。”
谢廉道:“还不是为了仲儿打算,等我拿到这笔银子,就向朝廷辞官,带你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春桃道:“我也不是吃不了苦,你这些年也赚了不少,就算没银子,咱们隐姓埋名,去打鱼种田,我也受得。”
谢廉道:“我怎能让你母子受这委屈,当初我亲生儿子病夭不久,就有人将仲儿带来托付给我,我与妻子只当是天降的福分,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可惜我妻后来也病亡了,后来得知你是仲儿生母,我更是将你接回家中让你们母子团聚。”
春桃道:“你待我母子是极好,可惜我没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
谢廉道:“莫再说这话,仲儿便是我的儿子。”
听到这里,谢仲如遭雷击。
他翻身下了屋顶,离开谢府,走在街上,口中骂骂咧咧道:“都是说的什么,我父亲不是我父亲,我姨娘变成我亲娘。老子才不信,老子不信…”
自言自语间,谢仲拐过街角,却凭空消失了。
原来有人在他前行空间布置一个空阈,那空阈却似与现实无二,只等谢仲一脚踏入便阖上消失。
谢仲走进一片虚无空间之中,就见前方有一白衣女子盈盈而立。
谢仲看那女子,样貌极美,更有一丝亲切。
谢仲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我是你的娘亲。”
谢仲顿觉好笑,玩世不恭道:“今夜怎么了,一下多出两个娘。”
那女子道:“你信或不信,都不重要,你可以不知道我,但是不能不知道你亲生父亲。”
说罢那女子眼中赤光一闪,谢仲眼前空间扭曲,视界破碎,仿佛陷入梦中景象。
在那梦中他见到一个男人的一生,如同连绵画卷涌入脑海,一时间头疼欲裂。
幻境之外,女子眉心生出一道灵气探入谢仲眉心,探查过后,她已经得知,谢仲灵海被墨家下了墨阈之术,隐藏体内血脉之力和灵气味道,灵犀又被佛门下了一道“卍”字印,以作监视和压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