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衣司的净衣二字，意思是为天子净衣拂尘，五千龙卫直接受皇命差遣、严亲王提检、李无疾统领，其他任何人无权干涉。

皇权特许，自然横行无忌，就连衙署门口的狮子也与别处不同，鬃毛不垂，尾巴上竖，阔口生獠牙，巨掌吐利爪，威风堂堂，杀气凛凛。

门楼不大，上台阶，过门槛，则见前院青砖铺地，广阔空旷，唯有几座石灯，四株笔挺松树，两个金色铜制太平缸。

前院西墙有大门，门楼砖柱木顶，比衙署正门楼还要气派，此门之内就是大狱。

话说萧玉郎、龙泽、罗小乙三人进入大狱院中，只见囚笼新旧陈列，兵士戒备森严。

龙泽皱着眉头问道：“先生不是说带学生去快活，来这大狱做甚？”

萧玉郎道：“查案。”

龙泽道：“玉碗失窃案？”

萧玉郎道：“不错，你姑父派给我的差事。”

罗小乙一听，眼神中掠过一丝兴奋。

龙泽却道：“这算什么快活。”

萧玉郎道：“查案可比喝花酒快活多了，咱们先审理那些宫女太监，一会去了牢里，全看你的了。”

龙泽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这时典狱官从班房出来，到近前行礼道：“见过世子。”

龙泽道：“新入狱的太监宫女在哪个牢房？”

典狱官道：“下层地牢。”

龙泽道：“带到上层来，我要提审。”

典狱官看着萧玉郎道：“将军交代，除了世子，其他任何人等都不许见此案嫌犯，这位是？”

萧玉郎亮出腰牌。

典狱官一看，是李无疾专用的那道丹书篆字腰牌，见此牌如见统领，当下不再阻拦，立刻在前方带路。

三人由典狱官引路，走到角落一处深坑，有十八级台阶下到坑底，台阶两侧各有三名龙卫依次侍立守卫，坑底两扇大门，门上挂满铃铛，亦有两个龙卫镇守。

典狱官道：“开门。”

门口一名龙卫开门，门上铃铛响个不停，另一名龙卫取出一旁油桶内的火把点燃。

典狱官道：“给我，你们不用下去。”

说罢接过火把，在前照明引路，萧玉郎三人在后，经过狭长逼仄的通道，越往里走越是阴冷腥臭，渐渐听到狱卒怒斥和犯人痛嚎之声。

拐过一个拐角，终于进入地下一层。

墙边火盆点火照明，巨大空间里，许多铁皮包的木栅栏，分出一间间牢房，关押着各色人等，一个刑架上绑着一人，前面案台上摆着各色刑具。

此时正有王千户带着手下，坐在案前审问犯人，两名狱卒用夹棍夹着犯人十个手指，痛苦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几人进入之后，那名千户见到龙泽，忙起身施礼道：“见过世子。”

龙泽道：“王千户，什么案子？”

往前道：“此人是东州按察使吕嘉，前些日子齐州府盐商陈家少奶奶被害，案子审理期间，吕嘉徇私枉法，找人替罪。”

龙泽道：“此案难道不该刑部处置，如何要我净衣司办理。”

王千户凑到龙泽耳边低声道：“此案牵连孟府，此人又与孟贵妃娘家有姻亲。”

龙泽听了，便道：“我要提审钦犯，你这里继续审理。”

王千户道：“下官明白。”

说话间，几名宫女太监被狱卒从地下二层牢房带了上来，龙泽命人将其绑在与吕嘉相对的刑架之上，两边相距二十余步，能清楚看到对面用刑。

几名宫女太监面前也是一个案台，上面摆满刑具。

这些宫女太监对面用刑，听着吕嘉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浑身发抖，大声求饶：“世子殿下，饶命啊。”

龙泽道：“说吧，东西是谁拿的，早点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