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让人唏嘘,可能他真的是思母至深,伤了精神。
乞颜明光忽然眼神明亮起来,他对拓跋阖道:“舅舅,你觉得他们在哪放的马?”
拓跋阖道:“拓跋贵处?”
乞颜明光道:“不错。那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拓跋阖道:“若他们知道自己正被我们在搜捕,最安全的应是绕行白银国,入关中。”
乞颜明光摇头道:“此去跋山涉水,多走上千里路。”
拓跋阖道:“那走东部,过燕山,入幽州?”
乞颜明光道:“慕容部与仆兰部守在燕山脚下,渗透山中,他们硬闯偷渡,怕是有去无回。”
拓跋阖道:“那他们去哪里,总不会返回大漠。”
乞颜明光道:“他们当然不会返回大漠,你忘了最近的那条路。”
拓跋阖道:“你是说他们会经此地,入云州?”
乞颜明光道:“不错。”
拓跋阖道:“他们也真小瞧了咱们。”
乞颜明光道:“你可记得刚才的鹰书传报,很显然,拓跋贵和马匪遭遇了中原人,中原人杀了马匪,绑了拓跋贵,然后将尸体缚在马背,让其奔去四面八方。这里面有个不合常理处,就是,拓跋贵没死。”
拓跋阖道:“我部一个远族商人,死不死的不打紧。再说也许他们突发善心,或念及旧情也不一定。”
乞颜明光道:“你莫要忘了,他的中原朋友,可是墨门墨者。”
拓跋阖道:“墨门,千年以前还有几分重量,现在不过是个小门小派。”
乞颜明光道:“墨门虽源出儒门,却不贵仁,而偏重信、义二字。”
拓跋阖道:“那又怎样?”
乞颜明光道:“马匪虽恶,却对他们没造成什么威胁,拓跋贵背信弃义,岂不是更应该杀,中原人杀光马匪,唯独饶了拓跋贵,为何?”
拓跋阖道:“为何?”
乞颜明光道:“正是信义二字。那,拓跋贵的行为虽然背信弃义,却实在是被我们逼迫,所以中原人饶了他。既然饶了他,说明信不在而义尚存。既然义尚存,那拓跋贵的女儿,便是那中原人的侄女,侄女被困,你说他救是不救?”
拓跋阖道:“你是说中原人会为了救拓跋贵的女儿,以身犯险来我月城大营?”
乞颜明光道:“不只如此,兵书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他们有意如此。”
拓跋阖道:“我却是不信。且不说沿途多少兵马,这里防卫多严密,就说他们若带着神珠,又怎么会不顾危险前来?孰重孰轻他们不能分辨?”
乞颜明光道:“若他们真的来了呢?”
拓跋阖道:“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乞颜明光道:“我们不妨打个赌。”
拓跋阖道:“怎么个赌法?”
乞颜明光道:“若他们不来,我输你一千张羊皮。”
拓跋阖道:“若他们来了呢?”
乞颜明光道:“若他们来了,我还输你一千张羊皮,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拓跋阖道:“什么事?”
乞颜明光道:“放他们走。”
拓跋阖大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