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四人就依照刚才说的行事。
如此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还是一样的情境,四周深远虚无,不见来处,也不见去处。
四人无奈,停步歇息,又累又气,看那些红花也不觉得有多美丽了。
正在各自思索原因,就听吴乘风道:“嘢,有动静。”
风长生等人顺着吴乘风的视线望去,却看到一些暗戳戳的影子在远处游荡,看样子是些孤魂野鬼。
吴乘风道:“一会你们不要说话,看我的。”
其他三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懒得动弹,就由他去了。
片刻,那些孤魂野鬼就到了四人附近,一个个衣衫褴褛,神色蜡黄。
吴乘风道:“鬼儿们,过来过来,有话问你们。”
那些鬼魂浑然不理,只有一个老者凑了过来。
老者问道:“四位相公可有什么事?”
吴乘风道:“请问老丈,这黄泉路的尽头在哪里?”
老者听了连忙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
吴乘风问道:“那你们这些鬼魂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做什么?”
老者道:“我们都是阳寿未尽的怨鬼,阎王爷将我们流放于此,等待阳寿尽了才能转世投胎。”
吴乘风道:“你这老丈,亏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你贿赂一下阎王不就行了,说不定还能挑个好人家投胎。”
老者道:“本来家人给我烧了金银山和纸钱,谁知道到了阎罗殿,那些东西通通不认,阎罗殿的钱不是阳间的钱,更不是那些金银山什么的。”
吴乘风道:“那是什么?难道是香灰?”
老者说:“差不多吧,阴间说的钱,是生前对地府阎王的敬畏,谁的敬畏多,敬畏重,敬畏频繁,谁死了,到了阴间就是钱多,来来往往的那些鬼差和阴官,收取点敬畏就给办事。我打小天不怕地不怕, 从不做亏心事,对鬼神没有敬畏之心,结果到了地府就是没钱,拿什么贿赂。”
吴乘风道:“这么说那阎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个是非黑白,只是要人要鬼怕他。”
老者道:“谁说不是呢,跟我们县那个知县老爷一个德行,不止这些,儒道佛三家的祭祀礼神礼佛莫不是如此,前两天我去阎王殿受审的时候,就是和几个儒道佛三门的人一同去的,听他们说起在阳间做的那些事,啧啧啧,简直畜牲都不如,结果呢,他们身上钱多得很,阎王爷就让他们转世投胎,去了好人家,剩下我这个穷老头子,被流放到这里了。”
吴乘风道:“老丈,方才说自己不知道这黄泉路的尽头在哪里,现在又说自己刚刚受过审,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信不信我们四个打你一顿?”
老者听了有些难为情道:“不敢不敢,不是不知道,实在是不敢说,怕被鬼差和阴官知道,告给阎王爷,万一罚我不准投胎可就惨了。”
吴乘风眼睛滴溜溜一转道:“你且告诉我阎罗殿在那里,看我逍遥尊者吴乘风不把那阎王打一顿。”
老者惊讶道:“你就是吴乘风?”
吴乘风道:“你认得我?”
老者道:“我方才说了,和我一同受审的几个人就向阎王状告一个叫吴乘风的人,不知是不是你。”
吴乘风凛然道:“若那几人是什么释玄和尚、太冥道长,那便说的是我。”
老丈一拍大腿道:“就是就是,原来就是你把那些恶人扒了皮,真让人解气,我给你们指路。”
说罢伸手比划,又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停下道:“几位小相公,老汉 我有一事相求。”
吴乘风道:“请说。”
“你们几位见了阎王爷千万不要跟他争执冲突,小老儿我没几日就阳寿耗尽,可以转世投胎了,要是横生枝节,万一耽误,可就得不偿失了。”
吴乘风此时没有灵气,如何有能耐找那阎王算账,刚才不过是个说辞,哄骗老者带他们去去到黄泉路的尽头。
此时听老者这么说,便道:“这个好说,等你投完胎,看我不把这阴曹地府砸个稀烂。”
老者道:“只要我投完胎,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即便你不找那阎王爷算账,就你之前将那和尚道士剥皮抽筋,也值得老汉我救你们一回。”
吴乘风点点头道:“请说,如何走出这黄泉路?”
老者说:“你们随便选定一个方向,只要哭着喊着,声音凄惨些,自然而然就能走出去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里面可有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我听那鬼差说是阎王爷就喜欢听鬼哭,不喜欢听鬼笑,你要是嘻嘻哈哈,就总也走不出去,你若烦了累了怕了,便会露出凄惨可怜恐惧等等样子,哪怕是假的也好,就能走过黄泉路,到达下一次处。”
吴乘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他妈的老阎王,还管人家哭笑,等我恢复灵力,看我不扒了它的皮。”
老者一脸嗔怪道:“小点声,小点声,可别惹来那些鬼差,你们快走,我自去游荡了。”
说罢晃晃悠悠去别处了。
剩下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风长生道:“别看了,哭吧!”
说着四个人就开始假哭着往前走。
吴乘风一边哭着一边哀嚎:“啊…呜…阎王你…呜…不得好死…呜呜…断子绝孙…我操你大爷的…”
走着走着,果然见前方虚无之中,现出些许影影幢幢的景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