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乘风道:“做你的朋友,我那头疼病恐怕会加重,我还是不做了。”
风长生道:“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管你,你就在这锅里待着吧!”
吴乘风忙改口道:“那我们是朋友,快把我扔下去。”
风长生道:“那不成,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你…”
这时彭伦道:“别着急,咱们都得下去了。”
风长生不解,正要发问,突然发觉锅底出现一个洞,有血水滋上来,又落下去,洞口慢慢变大,血水不停涌进来。
吴乘风道:“你这前世的脑袋,也不够硬啊!”
风长生一把抓住他的脑袋,抱在怀里道:“这下完了。”
沈太白道:“好像是血水把这头骨溶化了。”
四人眼睁睁地看着大锅被血水溶化于无形,随后一起落入那血水之中。
风长生坚持把吴乘风的脑袋抱在头上。
他整个被浸泡在血水中。
血红色中掺杂着灵魂的碎片,蛇虫的粪便,污浊,血腥。
身上是粘稠的,无数蛇虫撕咬他的身体,于是那污浊与血腥进入他的身体,贯穿他的身体,然后交融在一起,好像是罪恶加身,再也无法抽离,无法卸下。
身体一片一片,一块一块地被撕咬,吞噬,但是那罪孽却丝毫没有削减,那疼痛感愈加强烈。
失去双臂双手之前,他把吴乘风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面。
吴乘风道:“年轻人,你可有点不讲究。”
说着一歪,掉落水中。
风长生道:“你这是做什么?”
吴乘风道:“咱俩若不是朋友,你也没必要管我,咱们要是朋友,应该有难同当。”
风长生咧嘴笑笑,这时一个波浪过来,他被灌了满口血水,剧烈地咳嗽起来,却用不出什么力气,一时间难以说话。
他只剩一个脑袋,在血海中浮沉,血水从他脖子的伤口和七窍进进出出,像是在洗涤什么,又像是在腌制什么。
这头颅里的东西,恐怕有些难以下咽,那些蛇虫吞噬完他们的身体后,便四散而去。
血水浸泡之中,他们最先失去的是对时间的感觉。
时间就像这忘川河一样,没有边界,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血水开始溶化七情六欲。
风长生感受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嗅觉也变得迟钝。
他对同伴们叫喊:“我看不见了!”
吴乘风道:“我也看不到了,连鼻子也闻不到了。”
沈太白道:“看不到这血海,闻不到这血腥,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彭伦道:“一会恐怕听也听不到,连话也说不出来,你们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风长生道:“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想听听小哥的经历。”
吴乘风道:“一会估计连意识都没有了,说不定咱们都变成那蛇虫,那蛇虫的经历,有什么好说的?”
风长生道:“那些蛇虫可不是我的朋友,我们这还不算经历过生死吗?”
吴乘风道:“太算了,只是朋友之间也不一定什么都要讲。”
风长生道:“那你到底讲不讲?”
吴乘风道:“讲一讲也可以,你听了恐怕不再认我这个朋友。”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不想交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