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途中,风长生不忘扫一眼同伴和下面河水。
只见血红色的河水中,有许多大一些的毒蛇飞窜上来,张着大口,露出森森毒牙,撕咬,争抢,他和同伴们当即扑腾着躲闪,踢腿抵挡。
如此一来,都没有被咬到,却难免被蛇身撞到,蛇尾扫到。
那毒蛇力气很大,四人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才落入河水中。
好巧不巧,之前被扔进河里的头骨大锅,漂流到风长生的正下方,恰好将他接住。
这具灵魂本好似有重量,带着大锅猛烈摇晃,惹得附近的蛇虫躁动不已,嘶嘶作响。
这头骨大锅似有什么恐怖力量,蛇虫只围在四周游弋,却不敢上前接触。
风长生扫了一眼河面,沈太白和彭伦与他相距不远,吴乘风在刚才被大蛇撞出去老远,他就以那个大锅作船,先去救沈、彭二人。
手刚伸入血红的河水中,那些蛇虫过来咬他的手臂,他一边用手拍打那些蛇虫,一边用力划水,奈何那个大锅近乎原形,只原地转圈,他只能左手划两下,右手划两下,勉强能移动。
沈太白和彭伦二人也向大锅处游过来。
到了跟前,风长生一把拉上彭伦,用力一拽,把他拉起,用力拽进锅中,一下看到他的双腿已经不见,顾不上许多,他又把沈太白也拉上来,看到沈太白的下半身也不见了。
风长生问道:“你们怎么样?”
沈太白呻吟颤抖道:“这蛇虫撕咬还只是肉体疼痛,那血水实在厉害。”
风长生道:“怎么,腐蚀还是灼烧?”
彭伦道:“都不是,像是恶魔深渊一样。”
风长生难以理解,话锋一转道:“小哥呢?”
沈太白道:“他方才被撞飞出去,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彭伦道:“我也没留神。”
风长生站起身来,冲四周大喊道;“小哥!小哥!吴乘风!”
这时大锅旁边露出个脑袋道:“别喊了,快捞我上去。”
风长生道:“手呢?”
吴乘风有气无力道:“没手,快抓我头发。”
风长生一把抓住吴乘风的头发,把他提上来,才看到只是一个脑袋,有些骇然,急忙放在锅中,随后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风长生坐在大锅中,看着眼前情景,沈太白和彭伦只有上半身,吴乘风只剩一个脑袋,三个人都在哎呀叫痛。
周围的腥气刺鼻,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为了缓解气氛,随口道:“幸亏你们被吃了大半,不然这大锅还放不下,只是不知道这忘川河怎么过?不如咱们划到岸边上岸可好。”
吴乘风道:“不好!你再看看,这哪里有岸?”
风长生闻言,四处张望,只看到茫茫一片,如无边血海,远处一片混沌迷雾,头上一片虚无云烟,既看不到岸,也看不到桥。
风长生又坐回锅中,看着周边聚集的蛇虫,一个个丑陋异常,面目狰狞,他忍不住叹道:“都说不饮孟婆汤,便入忘川河,待情人经过,便可看上一眼,难道是骗人的鬼话?”
吴乘风道:“既然是鬼话,自然是骗人的。”
风长生忧虑道:“这一关,咱们可还能过去?莫不是要在这里待上无尽岁月,难道这就是那最恐怖的惩罚?”
沈太白道:“不止,我看这些蛇虫会吞噬灵魂,却留下头颅,由血水浸泡,溶化七情六欲,这才是真正的极刑。”
风长生问道:“小哥,是这样吗?”
吴乘风平静道:“还好,没什么感觉!”
彭伦道:“你没发觉,自己脾气好了许多?”
吴乘风听了一愣,道:“好像是,难道我头疼病就要在这里治好了?长生,快扔我下去。”
说着他在那摇摆起来。
风长生道:“小哥,患头疼病,总好过做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人。”
沈太白道:“古人都说,道的本来面目就是没有七情六欲,这地府里却将此作为极刑,实在有些讽刺。”
吴乘风道:“这算什么极刑,我所拥有的,早就已经失去,我在人间本就是一个孤魂野鬼,留着这七情六欲能做什么?只让人头疼而已。”
风长生道:“小哥,你能否讲一讲你的故事?”
吴乘风道:“没什么可讲的,与你见过的那些苦命人也是类似,赶紧把我丢下去好了。”
风长生道:“我们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