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先出的手,觉得说服不了对方后,就干脆比谁的拳头硬。
时玉露出杀神印的凶性,像极千万年的恶鬼。
对面那人,黑袍隐匿在黑夜里,一张脸却妖性十足,血眸里都是暴躁的信息。
但两个都在极力克制,只赤手空拳的朝对方身上招呼。
可招招落在对方身上,又是毫不留情。
一会是血肉钝痛的声响,一会儿又是骨节‘咔嚓’。
像是默契似的,都不朝对方脸上招呼。
渐渐地,时玉住的左厢房完全沦陷,倒塌成一片废墟。
时玉揪着火炎的衣衽,将他按在墙角,嗔目咬牙:
“我说了,让你烛阴之泮的妖都回去!”
火炎掰起时玉的手腕,一声‘咔’的脆响,将时玉重重甩进一堆废墟里。
火炎脚踩黑靴,高高的注视着时玉:
“不可能。若我火龙一族注定要在大天劫里消亡,还不如出来搏个一线生机。”
时玉轻笑一声,起身后,白玉手腕抄到火炎的后腰处,就将火炎压在地上。
时玉将腿半跪在火炎的背上:
“蠢龙。你是骗他们出来的吧?一个遭受了杀神印苦果的神族后裔,会允许自己来守护杀神印?他们不合谋天界来杀我,本座已经知足。”
火炎眼眸暗了暗,星眸泛红,布满青筋的手,反手拽着时玉的手臂,又迅猛起身,手肘抵着时玉的脖颈,将时玉抵到一根柱子上:
“我是未来的王,他们必须听我的。”
时玉神情轻蔑:“你拿什么来让他们听你的?半神之力吗?”
“蠢龙。你连完整的神身都没有,西王母一个神术,就能让你堕入深渊。”
“你才五百岁,未曾为你的子民带来福祉,却要拉着他们进入深渊。你觉得他们知道后,还会拥护你吗?”
时玉抬起脚,就将火炎踹开了几步远。
火炎的身子垂落在墙角...
一根悬梁柱落在两人中间,仿佛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火炎的脸埋在阴影里:
“让他们离开烛阴之泮,就是在为他们谋福祉。”
时玉起身,缓缓走向那团黑色的阴影,声音像在叹息:
“阿炎,龙神为何要隐匿三界。你可有问过他?但凡龙族皆好斗好强,龙神一脉必然更好斗。所以才在神戮大劫深受其害。”
“他为了让其后裔不再受其苦,才建立了烛阴之泮。龙神为之计深远,你是他的继承人,应当秉持意志。”
时玉伸出白惨惨的手,想要拥住他的爱人,但眼神淡漠之际,却陷入斗戮的本能里。
他失了控...
杀神印失控,便要屠戮。
火炎瞬反应过来,拽着时玉的手臂,就将时玉往房顶上拽。
不能让时玉见到其它的活人!
时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暴躁情绪,抓着火炎的手臂:
“阿炎,杀了我...”
火炎柔声拒绝,叹息道:
“你想得美。”
很快,屋顶上,瓦片翻飞。
一袭白影如鬼魅,笑得天真,却又痛苦:
“杀了我...”
那袭黑袍沉稳无声,便是被锋利的白玉手掌穿透了胸口,也面色不改。